覃初柳更觉心烦,一进别人家门就哭,这是什么习惯!
“二姨母,我们家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你这是哭啥?”覃初柳忍不住讥讽道。
二妮儿果然收住了眼泪,与元娘道了歉,元娘还能说啥,只得请母女三人坐了。
二妮儿自怀孕之后就开始发福,现下生完孩子都好几个月了,身子也没见瘦下来,往炕上一坐,腰腹上的肥肉就蹦了出来,再配上她那张圆圆的大脸,整个热就好似一下子老了五六岁。
覃初柳看她这个样子,不禁想到她之前抱着三丫头来的时候的样子,心里不由感叹,这生儿子生闺女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样。
她还在神游,那边二妮儿又哭上了,边哭还边向元娘诉苦,“大姐,你说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熬了这么些年,终于给他们老赵家生了个儿子,他们转身就变了脸,我刚生完孩子几个月,赵长松,赵长松就张罗着纳妾了……”
又是纳妾的事情,覃初柳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心里不耐烦听二妮儿哭诉,便打算把桌上的纸笔收起来,回自己的房间。
一低头,才看见坐在炕里的赵兰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自己写的字上,忽而就想到了上次去赵家的事情,她小心思一动,就爬上炕快速地把桌子上的纸笔收了起来,一边收拾还一边说道,“我写的字不好,叫兰妹妹见笑了。我这就收起来,别污了兰妹妹的眼睛。“
赵兰的脸瞬间涨红。她也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她着急把纸张收起来,一是因为上面写了她的秘密,二就是她的字太丑,实在拿不出手。
覃初柳的字就不一样了,她是照着傻蛋的字练的,十分的磅礴大气,就连沈致远都感叹,“柳柳的字再练两年,只怕我都不及”。
这两厢一对比,赵兰立时又觉得自己被覃初柳压住了。
覃初柳把东西收拾好,看赵兰一副要钻进地洞里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好笑,两辈子加起来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和一个小姑娘争这些。
收好东西,她给二妮儿她们上了茶和糕点,正要悄悄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元娘却突然叫住了她,“柳柳,也带你两个妹妹去看看你的房间。”
元娘自然不是想让覃初柳带赵兰和赵莲去自己房间炫耀自己的头面收拾,她只是觉得纳妾这样的话题在孩子面前说终究不好,这才让覃初柳把人带下去的。
只是,有人就不这样理解了,赵兰的脸色更加不好,两只手紧紧地扭在一起,二妮儿只顾着自己的悲伤,哪里顾得上她,见她不走,还催促道,“快去你大姐姐屋里看看吧,你们姐妹也好好说说话!”
覃初柳带着赵兰和赵莲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比赵兰的房间要大一些,里面的家具都是郑掌柜送来的,不同于客厅里的朴实无华,摆在卧房的家具可都是用好木头,请大师傅精心打造的。
当初郑掌柜送来第一批家具的时候。覃初柳还感叹他的心细,没叫他们为难,谁知道过不多久又送来一批,饶是覃初柳在不识货也能看出这些家具与第一批的不同来。
赵家太太的卧房里摆放着的就是这样木头打的家具,所以赵兰一眼便看出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心里的酸泡泡冒的更多了。
覃初柳让她们上炕坐了,又给她们拿了她平素吃的零嘴。
实在是没什么好与她们说的,覃初柳便让她们随意些,自己随手拿起一边针线笸箩里绣了一半的帕子继续绣了起来。
赵莲兀自在一边吃东西,最无聊的就数赵兰,她便斜眼觑覃初柳手上的帕子,一看之下,差点呕出血来。
她的女红很好,赵家村同龄的女孩子中,就数她最拔尖。
她写字比不过覃初柳,屋子里的摆设比不过覃初柳,首饰头面比不过覃初柳,没想到连她最擅长的女红竟然也比不过覃初柳。
原本,覃初柳的女红是不如赵兰的,多亏了这一年多来梅婆子和元娘对她的严格教导,她进步才如此之大。
覃初柳此时还不知道赵兰又把自己和她比较了一番,最后她以压倒性的优势全胜了赵兰。
眼见差几针最后一片叶子就要绣好了,这时候忽听谷良在院子里喊道,“柳柳,郑掌柜来了,马车已经快到门口了!”
覃初柳只觉头大,郑掌柜为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这波不省心的客人在的时候来。
还不及她多想,谷良又在外面喊了起来,“柳柳,已经到门口了。”
没奈何,覃初柳只得让赵兰、赵莲两个在屋里待着,自己出去迎客。
走到院门口,正见郑掌柜从马车上下来,他笑呵呵地对覃初柳道,“柳柳,你猜我还带谁来了?”
还不等覃初柳猜,马车上又走下一人来,覃初柳看着这张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脸,惊讶地喊道,“萧白,你是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