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新来的丫头是谁?”傻蛋冷冷的问道。
茗烟的表情一下子僵住,握着绢帕的手突然加力,把绢帕扭作一团,缓了缓心神,茗烟才苦涩地说道,“那,那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她原是和她娘从辽河郡逃难过来的,不想她娘病死了,她身上没钱,便想着卖身葬母,我觉着她可怜,便把她买下来了。”
好半晌,都不见傻蛋有回应,茗烟心里直打鼓,主子,不会是看上了郁皎,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狠了狠心,茗烟捏着嗓子糯糯地道,“主子若是喜欢,不若今晚就让郁皎服侍……”
傻蛋摆了摆手,打断了茗烟的话,继而翻过身,看着茗烟道,“把一只蛇养在身边,你得有本事驯服她才行。”
茗烟没听明白,正要问清楚,这时突然想起了敲门声,而后就听门外之人道,“主子,有消息了。”
傻蛋坐起身来,“你先出去,唤他进来!”
茗烟心里不愿意,却不敢违抗傻蛋,只得慢慢腾腾地起身走了。
不大一会儿,刚刚敲门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二十多岁的年纪,面目冷凝,浑身肃杀之气,见到傻蛋,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这才回道,“主子,太平镇最近新进的大商户只一家,是原辽河郡首富邶全林,准备在镇子里开一家酒楼、一家粮店、一个布庄和一家当铺。现下铺面都已经选好了,过些日子就能开张。”
傻蛋端坐在那里,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膝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事的?”
“回主子,大约是辽河郡的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
傻蛋哼笑一声,这老匹夫,看来是辽河郡混不下去了,就想着来太平镇发展,只是他运气不好,接二连三地碰上他。
“下去吧,”傻蛋挥了挥手。
那人却站立不动,欲言又止。
傻蛋也不催促他,片刻功夫,那人就撑不住了,恭谨地道,“主子,诸葛先生不肯回去,只说,只说要在大周好好游玩一番,现下谷良正陪着他。”
“嗯”,傻蛋应声,却没说别的,那人总算松了口气,大步退了出去。
待房间安静下来,傻蛋伸手捏了捏眉心,果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诸葛尔不折腾出什么大事来恐怕根本不会回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高壮就回来了,此时覃初柳正好在大堂里和大家伙儿一块吃饭。
高壮匆匆都到覃初柳身边,躬身耳语了几句,覃初柳马上放下手里刚吃了一半的饼子,“上去说。”
进到雅间,覃初柳不待坐下就急急问道,“真的是这般说的?”
高壮执起桌子上的茶壶,也不管是凉是热,直接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一抹嘴,长舒口气,“确实是这样,来人应该不是幕后主使本人,他只告诉老吴,若是敢多说一句,便要了他一家老小的命!”
覃初柳捶了捶桌子,“当真可恶,竟然拿老吴的家人相要挟!”
“我跟了那人一路,那人后来似乎发现我了,在镇子里饶了好几圈儿,最后歇在了客栈里,我在客栈里守了半夜,那人没有一点异样,我便有些松懈,只片刻的功夫,他就不见了。”高壮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说不准继续跟下去就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呢,谁成想还是让他溜了。
覃初柳拍了拍高壮的大手,安慰道,“高叔做的已经很好,知道老吴是因为家人被挟才迫不得已做下坏事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你且先回去歇一歇,我在好好琢磨一下。”
高壮见覃初柳拧眉思考起来,心知留下来不仅帮不上忙,反而打扰覃初柳,便乖觉地走了。
等高壮离开,覃初柳整个身子瞬间垮了下来。
哪里有什么突破,还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高壮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幕后主使的消息,也就是说,现下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且那人已经发现高壮在跟踪他,回去之后定然会告诉幕后主使,他指定会提高防范,只怕以后都不会再去见老吴了。
看来她是得意的太早了,把所有的事情想的太容易了,殊不知事情只要一环不按着她预想的走,她就毫无办法啊。
覃初柳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对方心思这般缜密,她在大牢里就不应该想那么多,直接从老吴口里逼问出真相不就好了。
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心思,幕后主使有如此心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老吴,恐怕老吴到现在也不知道要挟他的人到底是谁吧。
事情越捋越乱,覃初柳越发头痛,小手重重地在头上敲了起来。
“你就是把脑袋敲碎了,也救不出郑掌柜!”头顶突然传来嘲弄的男声,惊了覃初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