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不孝顺了?难道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上去,自己在家里挨冻挨饿才叫孝顺?”覃初柳反唇相讥,“我们也不是那不通事理的,现下姥爷分了家,若是你们每个月都给姥姥姥爷孝敬银子,我们自然也不能不给的。你们给一个钱,我们也给一个钱,若是你们出一两银子,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凑够一两!”
这下张氏没话了,分家之后莫说是孝敬银子,他们可还赖在家里白吃白喝呢,再让覃初柳说下去,指不定她就要倒搭银子了。
“你莫装可怜,咱们做人做事都是讲道理的,咱就说那地的事儿,明明就是我们先说的,你们从中间横插了一杠子,现下连个可信的证人都没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张氏赶紧结束孝敬银子的话题,左右已经知道元娘有钱了,事情捅出去,崔氏和安贵早晚得找上门,她只需躲在人堆儿里看热闹就好了。
小高氏一下子变成了不可信的人,安冬青有些不服气,“我媳妇绝不会骗人!”
“你说不会就不会?你媳妇和元娘关系最是要好,就是你不交待她,她指定也会为元娘说话!”现在她想起元娘和小高氏关系好了,污蔑元娘的时候她倒是忘的干净。
老实巴交的安冬青为难了,接下来他该怎么说?
“覃姑娘家要在荒地上起房子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这时候,沈致远略有些忐忑的声音从外堂传了进来。
这件事说好不叫外人知道的,其他人都被清走了,沈致远不请自来,还在外面偷听,作为安家村的教书先生,他不忐忑脸红才怪!
幸好族老们都是通情理的,并没有责备他,还把他叫了进来,给他让出了座位。
沈致远哪里肯坐,只规规矩矩地站在安冬青身边。
“早前,冬青大哥让嫂子去覃姑娘家里说学堂占地的事儿的时候,不巧正被我听到,所以……”
所以,安冬青说的是真的,那块地是他早就承诺了要划给元娘家的。
说完了,沈致远到没有先前的不好意思了。
只他身边的安冬青红了脸,他和小高氏说这番话的时候可是晚上啊,说完之后,他们好像还干了些别的,只不知沈致远听去了没有……
张氏也有些不自然,沈致远的话,让她想到了她自己偷听的事来。
所有人里,只有覃初柳最镇定,就算是她心里已经笑抽,面上还要装作十分冷静,“表舅母说的你不信,沈先生说的你总信了吧!既然已经证明那地是我们先说的,你还是莫要胡搅蛮缠了。“
张氏无以辩驳,沈致远可是村里的教书先生,就是族老们都要礼遇的人,她哪里敢怀疑,登时就没了脾气,只垂头站在那里。
事情弄明白了,二祖爷爷一拍桌子,“张氏,上次的事情你还不长记性,看来上次是罚的轻了。”
张氏心知不妙,赶忙跪下,磕头求饶,“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求二祖爷爷饶了我这回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二祖爷爷冷哼一声,“你认错倒是快!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话不好使,那就让大海好好管教你吧。”
就这么轻易地饶过张氏了,覃初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二祖爷爷。
二祖爷爷挑了挑眼皮,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又对张氏说了一句,“对老人要孝顺,那孝顺银子,该有的也不能少了……”
灰头土脸的张氏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反驳。
覃初柳却心里一动,对着二祖爷爷狡黠一笑,这个老头儿,还真是有心机啊,她真是自叹不如。
“二祖爷爷,既然我家有那么点儿余钱的事儿也说开了,说不准一会儿我姥姥姥爷就要找到我家要孝顺钱,不若这样,各位族老给我们当个见证,我们就把要给我姥姥姥爷的孝顺钱也说定了吧。”二祖爷爷提醒的可不就是这事儿。
安贵和崔氏早都猜到那欠据是假的了,只是她们一直不松口,他们才没有办法,现下事情由她嘴里说出来了,崔氏他们还能善罢甘休。
既如此,那就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有二祖爷爷镇着,那崔氏和安贵也不能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