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沈致远虽然没有再来烦他们,却也会时不时地在外面走上几圈儿,也不主动说话,只默默地往院子里看,看过之后也就走了。
只是这样看上几眼已经让覃初柳烦不胜烦了,若是他以后住在学堂里,那岂不是和他做了邻居,见面的机会岂不更多……
越想,覃初柳的眉头皱的越紧,小高氏也越紧张,“柳柳,若是实在想在那块地上盖房子,不若我回去再……”
“不是的”,小高氏这是误会她了,她赶忙解释,“我不是非要那块地不可,只是心中不喜那个沈致远,一想到要和她做邻居心里就不痛快。”
一听不是因为地的事儿,小高氏的心松了下来。
紫苏握住覃初柳的手,有一种找到同盟的感觉,“柳柳,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能让他以后不敢这么嚣张”,只小姑娘自己认为沈致远嚣张。
覃初柳来了兴趣,两个人去了院子里神神秘秘地说了起来。
得了覃初柳的应允,安冬青也没了后顾之忧。建学堂的事情很快就落实了下来。
建学堂是全村的事情,所以每家都要出钱,就和祭祖要收钱一样,很多人心里不乐意交,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最后还是得乖乖地把钱交上去。
钱有了,干力气活的人手也有,至于泥瓦匠之类的匠人,附近的村子有,请来也不费事儿。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选了个大吉的日子,安家村的学堂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盖了起来。
建学堂的第一天,也是覃初柳要去到镇上换药的日子。
一大早,戚老头儿就套好了车,吃过饭他们便准备出发了。牛车还没出院子,就见一辆马车快速地驶了过来,这马车覃初柳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永盛酒楼的马车吗!
高壮依旧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边上,见到门口的牛车长舒了口气,下马对覃初柳说道,“还是郑掌柜想的周到。就知道你们会早早出门,让我早些过来。”
马车都已经来了,也没了推辞的必要,戚老头儿又把牛车退了回去,梅婆子和戚老头儿留下来看家,只元娘陪着覃初柳去换药。
覃初柳刚上马车。就见李氏抱着圆子颠颠儿的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大姐,等等我啊,我今儿个要去镇上给圆子换药。正好搭你们的车。”
覃初柳抚额,不是这么巧吧,竟然是同一天换药!
自圆子被烫伤之后,元娘还没见过圆子,现下见李氏不顾圆子的疼痛,竟然抱着他跑起来,心下着急,“你莫跑,莫跑,慢慢走,碰着圆子就不好了。”
李氏仿似没听到元娘的话,速度不减,一会人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已经瘦到两颊凹陷的圆子煞白着脸缩在李氏的怀里,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见到元娘关切地看着他,小嘴一撇哇地哭了出来。
李氏也会来事儿,把圆子递给元娘,“大姐,我跑这一会儿累了,你替我抱一会儿圆子。”
元娘小心翼翼地接过圆子,哄了几下圆子就不哭了,只把头埋在元娘的怀里不出来。
自元娘接过圆子,覃初柳就知道这一路势必要和李氏同行了。果不其然,李氏很是自觉地爬上了马车,不用看圆子了,她的目光就在马车里四下打量,就跟刚出山的黑瞎子似的,见到什么都想往自己胳肢窝底下夹。
覃初柳只当没看见她,靠在马车上假寐,马车踢踏着刚出村子又停了下来。
然后就听外面高壮不耐地说道,“车上都是女眷,不方面你搭车!”
“我,我不是想搭车,我只是想随你们去镇上,听听大夫怎么说秦楚姑娘的伤情。”沈致远不温不火地回道。
高壮拿不定主意,询问覃初柳的意思,覃初柳皱眉冷声道,“这路又不是我家开的,你想走谁还能拦你!只一点,莫要烦我!”
她心里知道,就算她不让沈致远跟着,依着沈致远的性子,只怕也会狗皮膏药似的跟在后面。
沈致远连声应诺,走在马车的另一边。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覃初柳倒也乐得清静,只不知谁开了第一句口,李氏竟然和沈致远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李氏就像查户籍似的问了沈致远很多问题,沈致远均认认真真的答了。后来李氏又说起了圆子的情况,哀叹自己的命不好,什么事儿都摊上了。
沈致远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议道,“不是说宫里的公公都是净过身的吗,若是圆子能进宫,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