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人,还不等蒋赖子掰开蒋大鹏的手,安大宝的爹安青山以及小叔安绿水就奔了出来。
一见是蒋氏父子,他们已经十分不悦,又见蒋大鹏揪着安大宝的耳朵,安青山更是火起,指着蒋大鹏道,“放开我儿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蒋大鹏觉着这话十分耳熟,往日不都是他对别人“我对你不客气”吗,今日竟然被抢了台词,且抢他台词的还是他最看不惯的跟馒头似的胖子,心里也有了火气,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些。
安大宝哭嚎的更厉害了,安青山看着心疼不已,却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蒋大鹏,只嘴硬不肯求他放了大宝。
站在一边的蒋赖子急得不行,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自己来了,他这个儿子他最了解,上来了脾气便会不管不顾,这些年也没少在这上头吃亏!
“大鹏,快松手,有啥话好好说,别忘了咱今天为啥来的!”蒋赖子凑近蒋大鹏,悄声说道。
蒋大鹏想到在赌坊欠下的银子,又想到赌坊老板最后的那番话,不禁打了个冷颤,却也不甘心就这样松开安大宝,于是拽着安大宝肥厚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一圈儿,这才松开他。
安大宝得了自由,忙不迭跑进安青山怀里寻安慰。
安青山看着儿子被揪的红肿的耳朵,火冒三丈,“大宝你先家去,这里交给爹!”
这个时候安大宝乖觉的很,哭嚎着颠颠跑进院子搬救兵去了。
院外,蒋氏父子和安氏兄弟形成了两两对峙的格局,只蒋赖子明显不在状态,他连连对安青山摆手,“青山啊,你莫误会,大鹏不过是和孩子闹着玩呢。哪能真下重手。再说,咱们都是自家人……”
“谁跟你是自家人!”这时,安禄牵着安大宝走了出来,一张馒头脸冷凝的骇人。显见是气得不轻。
“蒋赖子,我早与你说了,我安家与你蒋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还来纠缠,那你就把蒋氏领回去吧!”安禄决绝道。
男人吗,睡不想家里女人多些,只是女人多了麻烦就多了,他家里还只两个女人,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幸好在他还没有犯下大错的时候就迷途知返了。还能和发妻过和乐的日子。
现下这蒋氏已经没了颜色,不能取悦他了,自上回偷钱挨打之后身子也一直不好,家里的活也干不了,这样的人养在家里。还不是白吃饭的,莫不如让这蒋赖子领回去。
安禄打的好主意,奈何有人不买账。
蒋大鹏扯着嗓子吼道,“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好好的妹子跟了你,一天好日子没过上,你现下好了,当了里正又儿孙满堂了。就想抛了我妹子!想得美,想让我们把妹子领走也行,还我妹子的清白身子,还我妹子年轻貌美,你要是能还,我们立马把人领走!”
安禄又不是神仙。哪能还得了那些,被蒋大鹏几句话噎的不行。
刚刚安大宝的哭嚎外加蒋大鹏的大嗓门,村里已经不少人听到动静来看热闹了。
平日里大家都顾忌这安禄是里正,面上对他们一家极其客气。家里有孩子的,被安大宝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现下见安禄惹了麻烦,被人呛了声,面上不显,心里可都乐开了花。
人越来越多,蒋大鹏也越来越得意,人越多越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不怕没脸,若是安禄也不怕没脸的话,那跟他继续纠扯好了。
“咱们有话就直说!”蒋大鹏清了清嗓子,继续吼道,“我妹子跟你的时候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当初说亲的时候你是咋说的,你说就像对待发妻一样对待她。可是现下是什么情况,她在你家过得猪狗不如,还要时不常的遭你们打骂,连家里的小辈都直唤她‘蒋婆子’,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对她?”
安禄不服,刚想说打蒋氏是因为她偷钱,奈何蒋大鹏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你家孩子可劲儿疼,我家妹子就该任你们糟蹋,哪有这样的道理!今天我就要给我妹子讨个说法,刚刚安禄的话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啊,他可说让我把妹子领走了,大家伙说说,有他这么不要脸的吗?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当里正?”
这个话题比较敏感,涉及到了安禄的身份,安禄再不能任由蒋大鹏胡说,他大喝一声阻了蒋大鹏的话,皱眉道,“有话进去说,在外面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语气还很声音,但是蒋赖子和蒋大鹏都知道,他们的事儿差不多成了。
果然,进到屋里,不等蒋赖子开口,安禄便直接问道,“说吧,要多少银子?”
蒋赖子搓了搓手,很是不好意思地道,“不多不多,就五十两!”
安禄差点儿咬了自己舌头,五十两还不叫多?
他怒目瞪着蒋氏父子,大手啪地拍在桌子上,“你当我这里有金山银山不成,莫说五十两,我这儿连五两都没有”,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仍在桌子上,“就这么多了,要你们就拿走,不要也没办法。”
蒋赖子伸手要去拿银子,是少了点儿,可也比没有强打。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银子,就被蒋大鹏拉住了。
“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告诉你,就五十两银子,少一个子儿也不行。我们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给你三天时间让你筹钱,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等三天后拿钱立马走人,保证以后再不来你们安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