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尖晃动,影影绰绰,遮掩住两个人的身形,只听有一个人说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另一个叹了一口气,语气恨恨的说道:“别提了,没有拿到。那个女人还真不好对付,我还没有说出想要印章的事,她竟然扯到我辞官上去了。”
“辞官?辞什么官?”
“谁说不是,我不过是说部落里的事情多,有许多事做起来力不从心,”那人继续说道:“其实我是想说很多事没有印章解决不了,她却故意屈解我的意思,说我要辞官。”
“……你也是,直接要印章不就行了?扯些没有用的做什么?”
“唉,我不是觉得她是中原女人,说话太直接了总是不太好……”
“正因为她是中原女人,你才应该提防她的狡诈圆滑,你倒好,竟说出这些来了。事情还要是尽快做,夜长梦多,二王子来信说,要我们加紧速度。”
“是。”
侍女听到这里,便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想必就是方才大妃所说的达勒了,她微微挑唇,手指间浮现一点乌黑的光,她的手轻轻一扬,那点乌光便直奔那两个身影而去。
只听其中一个人说道:“咝……好像有坟子叮了我一下。”
“行了,一个蚊子怕什么。”
侍女的脸隐在草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笑意,随后,她身形一跃,如一只灵狐,快速离开了这里。
绿榕山丘的一个山坳里,阿古王子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天色,立即站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王子,您感觉怎么样?休息好了吗?”赫巴转移了话题说道。
“还好,”阿古皱眉说道:“只是,好像时辰不早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洛九卿的身影,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问道:“公主呢?”
赫巴和达克烈垂下头去,沉默无言,白墨翻了个白眼,迎着阿古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主子去了大头领的大帐。”
“什么?”阿古王子差一点跳起来,他咬了咬牙,转身揪住赫马的领子,“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赫巴一脸为难的说道:“属下……属下也是无奈,永安公主说,那里太危险,您又太引人注意,万一被人发现……”
“你也知道那里危险!”阿古王子松开了他的领子,狠狠向后一推他,把他推得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只身前去?”
“墨白也跟去了,”白墨慢悠悠的说道:“不会有事的。”
“你……”阿古王子虽然有气,但也不能对白墨怎么样,他心中五味杂陈,这一路走来,若不是有洛九卿和她的两个手下,单凭自己这几个人,早死多时了。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里,还要让她去为自己冒险,阿古王子心里的愧疚和自责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转过身去,望着黑色的苍穹,紧紧抿了嘴唇,一言不发。
白墨也懒得去劝他,这点小事儿如果都跨不过去还要人去劝解,那他将来也不配当上这草原霸主。
洛九卿虽然没有说,但是白墨心知肚明,主子是想把这草原霸主的位子给这小子来坐,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正在难堪的沉默中,不远处两条人影一晃,洛九卿和墨白回来了。
洛九卿看到阿古,点头说道:“醒了?”
“你不应该把我留在这里的,”阿古王子低声说道,脸上浮现几分痛苦之色,“那里是大帐,我是熟悉的。”
“你说得对,”洛九卿接过话来说道:“你是熟悉的,但是,那些人也是熟悉你的,一个侍女他们不会注意,但是你就不同的。另外……”
洛九卿的神色平静,看着阿古的眼睛说道:“你母妃让我告诉你,达勒叛变了。”
“什么?”阿古差一点跳起来,“达勒?怎么会?”
“的确是,”洛九卿点点头,“你母妃说他的夫人去找她退了婚,而达勒本人今天白天的时候还曾提过想要你父王的印章,而我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两个人说话,也提到此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其中一个人就是达勒。”
阿古的拳紧紧握起,琥珀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英俊的脸微微有些扭曲,“达勒……达勒……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二王子开出的条件让他心动,”洛九卿说道:“为利所动,一点也不奇怪。只可惜,他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你见到我父王了?他的病……怎么样?”阿古有些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