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够生活有他在的城市,能够在同一片星空下呼吸,能够偶尔听到他的消息,她的心就是雀跃的。
宁海十八里桥,相传此桥为清朝一官吏南行省亲时建造,因距县城慧南镇、周铺镇、答团镇三地的水路、陆路均为十八华里,而名十八里桥。
只是若干年前,十八里桥却成为某位大人物所建立的东黎庄园中的一景。
此刻,一名须发皆白的耄耄老者正凭桥而立,悠闲的垂钓,桥四周有四个铁塔般的壮汉在尽心尽责的来回巡梭着。
老者身后还有一个身穿黄裙的女孩,扎着一根从脑后直达挺翘臀部的麻花辫子,随着微风轻摆不断的跳动着。
女子二十四五岁年龄,瑶鼻檀口,唇红齿白,浓密细长的睫毛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着:“爷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老者在秋风中屹然不动,浑浊的老眼紧盯着水面,仿佛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够让他分神。
直到女子等的焦急之时,老者才淡淡的吐出一字:“等!”
“还等?二先生已经投靠了洪俊扬,三先生明显倾向于堂叔王志豪,大先生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现在我们斧头帮内有群狼环伺,外有七王府虎视眈眈,杨开山被杀,明显是堂叔已经出手了,在剪除洪俊扬的羽翼,我们再等下去,他们就杀到我们东黎山庄了。”
女子娇嗔的跺了跺脚,有些不满的的把麻花辫子甩到颇具规模的胸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怄气般的把玩着。
老者耷拉着眼皮恍若未闻,浑浊的老眼中古井无波,整个人屹然不动,若不是花白的须发在清风中狂舞,还以为他是泥塑木雕的雕像。
女子见老者依然不为所动,有些负气的道:“爷爷您要是不担心祖业落到狼子野心之人手中,我一个小女人也无所谓,反正我不争,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老者的眉毛微微上扬,淡然道:“我还没死呢。”
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充满着强大的自信和威势。
女子敬畏的吐了吐香舌,撒娇道:“我不是在咒爷爷,我只是防患于未然嘛。”
老者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冷漠的道:“斧头帮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它就姓王,如果有一天它不再姓王了,斧头帮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哼,爷爷就是觉得我是个女人,担当不起大任是吗?所以想把斧头帮传给堂叔?”
女子脸色有些难看,不悦的说道。
老者的脸色微微缓和,轻轻摇头叹息道:“语秋,爷爷不是重男轻女,而是祖传的家训,王志豪抓住这一点说话,让我也很难办,所以,你要想接手祖业和王志豪争一争,就必须要在我走之前,尽快找一个有能力辅佐你的男人入赘,以后你们生下的孩子也必须姓王。”
王语秋睫毛低垂,心情极为不平静,她身为斧头帮的大小姐,一向心高气傲,眼高过顶,凡夫俗子哪里看得入眼。
她这些年始终洁身自好,就是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够碰到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白马王子。
可在祖业落入外人之手和个人的幸福相比,她的心开始动摇。
七王府来势汹汹,七王爷雄才伟略,野心勃勃,对斧头帮这样根深蒂固的老牌帮会一向采取从内部瓦解的策略。
爷爷王千夜深谋远虑,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这段时间始终抱病不出,帮中之事也疏于打理,任由底下的人折腾,这才形成眼前混乱的局面。
王志豪是王千夜堂兄弟的儿子,若他真是对斧头帮忠心耿耿也就罢了,她也乐于做一个不理俗世享受人生的富家大小姐。
可据她所查,这王志豪暗地里很有可能已经投靠了七王府,成为了斧头帮的内奸。
最让她无法接受王志豪上位的原因是,她怀疑父亲当年被仇家砍死,很有可能就是王志豪出卖了父亲所在的位置。
她也把心中的怀疑告诉了爷爷,可却被爷爷喝斥了一番,说她无凭无据不可妄自揣测。
这些年,王语秋一直在暗中调查,但却苦于始终找不到证据,但心中既然有所怀疑,她就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祖业落入王志豪的手中。
当即咬牙道:“我会尽快找个男人回来入赘。”
王千夜眼角抽了抽苦笑道:“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就行的,最起码,这个男人要能帮你稳住内忧,还有能力帮你抵抗住七王府的压力,否则,我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王语秋默然良久,才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会找到的,我先走了,爷爷,你注意身体。”
王千夜看着孙女倔强离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难言的苦涩。
很快,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鱼竿上,只有微不可查的叹息声在秋风中悄悄回荡。
黄昏的斜阳,映射在宁海大学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上,闪耀着夺目的金光。
夕阳下,朱建挺着发福的肚腩,向门岗出示证件后,趾高气昂的率领着一帮全副武装的警察径直闯进校园寻找丁宁。
丁宁正准备上车,被朱建堵了个正着,居高临下的出示了警 官证和拘传证,阴笑一声道:“丁宁,你涉嫌谋杀神州籍男子杨开山和马强,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走吧!”
话没说完,丁宁就表情淡然的主动向警车上走去。
这番做派让想要尽情奚落侮辱丁宁一番的朱建有种鼓足了劲儿却打空了的郁闷感,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狠毒的瞥了丁宁一眼,暗想到了局里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没好气的冲手下刑警摆了摆手:“搜查他的车,看有没有凶器!”
静埔区分局刑警队审讯室,丁宁老神在在的坐着,朱建脸色阴沉,狠狠的一拍桌子:“来人啊,把他给我戴上手铐脚镣。”
丁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