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几个脆弱的姐妹情,就这样破碎,似乎对谁都没有任何影响。
迎春是木讷了点,探春瞧不上她,她自个明白,却不愿多言,如今撕破脸,左不过不再谈天而已,日子该如何过,便如何过。只是,大房突然如此做,多少让迎春那颗死了的心,又活泛些许。
迎春偶尔也会想,也许大房还会惦记她这个人,也许她还有用。
把她记为嫡女,绝对是得罪了老太太的,但她真的大老爷这样做吗?连司棋都说,她立不住身,难当大任,即便嫁了好人家,怕也不能给大老爷带来什么好处。
司棋见她家姑娘竟还不开腔,真气得半死,“姑娘,你难道还不准备点荷包手帕?大老爷和琏二爷多少出了力,如何能不送些心意?”
“可……我若是送了东西过去,老太太那儿……”
“哎呀!”司棋眉头皱得死紧死紧的,“姑娘你还在意老太太做什么?老太太的打算你还不清楚?好难得大房还记得你,你就真一点不知回报?多凉心啊!”
迎春面带挣扎,“可我若是一送,老太太跟大房之间,怕是要闹得更凶了。”
司棋闭着眼叹气,“姑娘,我若是你,就赶紧得送,再晚一丝,就真没父兄了,姑娘以为大老爷做出这样的决定,不需要勇气?不需要支撑?连你都不认同他,大老爷会如何想?真顾忌了老太太,姑娘你就只有忍受的份。”
迎春握紧着拳,面色愈发挣扎,“司棋,我……我都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也害怕老太太会怪罪。”
司棋一听这话,就知有戏,难得她家姑娘愿意上心,自是一拍胸脯,“姑娘放心,礼物的事司棋去办便可以了,左右是番心意而已,大老爷和琏二爷还缺这点东西?”
说罢,司棋便风风火火去翻箱倒柜,没过多久,去大厨房拿午膳的绣橘回来了,还带着一年的不忿。
司棋一瞧,又风风火火走到迎春跟前,一把掀了那食盒,清淡小菜连块肉丝都瞧不见,可不是在打她家姑娘的脸。
“绣橘,大厨房的人今儿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总归说咱们姑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且不谈这个,”绣橘面上不忿一收,真一丝怒气也无,倒是从食盒底下抽出封书信来,“姑娘你看看这个,是二奶奶身边的红儿给我的。”
迎春秀眉微蹙,稍稍有些紧张,她怕这信里头有什么事要她去办。
这封信不长不短,但的确是要让迎春去办事,而且办得事,让迎春骇得面无人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司棋抢过来一看,也是咂舌不已,“姑娘,二奶奶要我们去挑衅元春大姑娘?这又是为何呀?”
“不知道呀,”绣橘摇摇头也蹙着眉,“红儿给我的时候,只说是琏二爷的吩咐,必须得完成,若是不完成,琏二爷就不打算挺姑娘了。”
“你是说……是琏二爷做的事?”司棋的眼神亮得吓人,“姑娘可还记得,丧礼那日琏二爷可是大出风头的,他这是要反击了呀,不过也是,姑娘你毕竟是他庶妹,你名声坏了,他也好不到那儿去,所以,姑娘你就帮着办了吧。”
“可是……”迎春咬了咬唇,颇为心焦的模样,“司棋你敢在大姐姐面前放肆吗?她身边四个大丫头一直跟着,又高高在上那么多年,我又没探春的口舌,即便是挑衅,也不过是丢人而已。”
绣橘摇摇头,并不同意,“姑娘,我倒不觉得,如今姑娘你好歹是荣国府的嫡长女,你只需要在元春大姑娘那儿表明身份,就能让她气得发疯,再则,她要入宫想要做太子妃,没有荣国府的招牌,怕是要坏事,不过这点咱们不能说,只需要戳一戳她的高傲就好了,就跟大老爷每次戳二老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