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的抱怨令谢沉笑了起来,“程连长,虽然我不知道陆远为什么非要急着离开唐县,但我能肯定的告诉你一句,他绝对不会加入咱们八路军,因为他是个不喜受到约束的人。你知道什么事不爱收到约束吗?就是说,像他那样的人不会甘心受到别人的指挥行事。再说了,陆远本就不是我们的人,我有什么理由强行把他留在唐县?”
谢沉此刻实际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心说如果不是那么非要试探陆远,陆远那么好说话的人又怎么会选择突然离开唐县呢?谢沉的反斥令程亮哑口无言,毕竟谢沉这些话说的是合情合理,程亮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对自己有利的漏洞来。好在程亮的上级并没有把陆远的离开当成是重要的事情,唐县八路军马上便陷入分割那些武器弹药的热潮中去,很快就没有人在乎陆远的离开。
烈日炎炎之下,两骡马慢慢正顺着官道从唐县去往保定方向,为首的年轻人骑着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跟在他身后的杂色骡子上却骑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顶着日头走了一阵,,官道边终于出现了树木和田地,但也有许多地方没有树木,阳光暴晒下来,似乎地面都在冒着白烟,瞬间就让人汗流浃背,前后衣衫被汗水浸得湿透。又到一片林荫处,骡子背上的小小少年呼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哥,天太热了,咱们就在这歇歇吧。”
马背上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拉住了大黑马,骡子上的少年却似乎已经耐不住似的,径自伸手从褡子内取出水壶,直接仰头往脸上倒水,弄得满头满脸都是水渍,一边倒水还一边嘟噜道:“该死的,真是热死个人了。”只是他的水壶里原本就没有多少水,只是吧头脸浇了个通透,水壶里便不在剩下一滴水了。
年轻人跳下马背,也从马褡子内取出水壶,大步走到骡子面前,先伸手把少年抱下骡子,然后把自己的水壶塞给对方。“渴了吧,先喝点水,在这里歇歇就好了。”待那少年喝了几口水之后,年轻人从鞍袋里拿出一顶布帽扣在少年头上,虽说帽子稍大了些,但至少也算是能遮挡日光的照射。两人在树荫下稍事休息之后便再次上路,有了头上的布帽,骡背上的小小少年似乎也不觉着天气有多热了。
陆远的身体随着大黑马的前移有节奏的起伏着,离开唐县已经有一天了,如果不是自己昨天有事拖延了时间,自己糟糕赶到保定才对。身后骡子背上的少年叫王虎,原本住在距离唐县40多里地的王村,没想到一伙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土匪却血洗了王村,只有十一岁的王虎却是整个王村唯一活下来的幸存者。
正好路过王村的陆远见状救下王虎,小小年纪的王虎也是个很有眼色的,便死乞白赖的赖上了陆远,无奈之下,陆远只得答应带着我王虎一起回天津。顺着官道又往前走出十数里,陆远两人再次汗流浃背,这时拐了一个弯之后,前方一片柳树槐树之间现出大片的绿荫,一股凉意立时迎面而来。
“哥,我饿了。”扑面而来的凉意不但令陆远两人心中的烦躁一散而去,还令得王虎想起了饥饿这件事,他们两个早上离开王村的时候,每人只啃了两块地瓜,王虎现在是真的饿了。陆远两人的鞍袋里装着很多东西,却偏偏没有吃食,课陆远并不着急,只是咧嘴冲王虎笑道,“虎子,你先别着急,马上就有人给咱们送吃的来了。”陆远的话令骡背上的王虎下意识的左顾右盼起来,可这里还不能算是城郊,周围虽说有田地,可看不到田地里有人出没,他可想不出陆远说的如此坚定究竟是何理由。
但是很快,王虎便自己找到了答案,顺着官道再走出几里地之后,在一片树荫下,管道前锋赫然出现了一道日伪军的检查站,几辆骡马大车正被几个皇协军士兵拦下进行盘查。“虎子,一会看我眼色行事,看到我点烟,你就往边上的林子里走,记住了没有?”交代了王虎一句,陆远策马向检查站移动过去。
陆远两人一出现,便引起了检查站里那些皇协军士兵的注意,只是看到陆远的年龄并不是很大,而且还带这个王虎这般小的孩子,这几个皇协军士兵立时便放松了警惕。这几个皇协军士兵能顶着个大日头盘查这些骡马大车,为的只是借故敲诈几个钱花,陆远这样的明显没什么油水,除非能昧下他们两个胯下的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