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地下党还是国民党,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河马都非常的感兴趣,可是因为对方的神秘,却很少有人见过河马的真面目。低头看看手表,许还山抬头向距离自己十几米外的另一个地下党成员看去,和河马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可许还山却还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许还山和谢晨左侧十几米外,还有一个地下党成员乔装成了卖甘蔗的小贩,一旦许还山这里出现了意外,那名乔装成小贩的地下党成员就会是许还山两人的后援。
许还山没发现河马的踪影,蹲在街角暗自打量百乐门舞厅的陆远却已经注意到了乔装成黄包车夫的许还山,许还山挂在黄包车上的那块蓝色毛巾是接头的暗号,只是在一众习惯使用白毛巾的黄包车夫中间突然出现一个使用蓝色毛巾的车夫,让人倒是看着倒是有些突兀。况且,陆远并不认为一个靠拉黄包车养家糊口的家伙,会有钱购置一块腕表。
陆远在后世里看过太多谍战影视剧和小说,只凭第一眼的印象,陆远就已经能基本认定这个形色可疑的黄包车夫绝对不会是普通人。换句话说,这货如果不是混迹江湖的黑帮亡命徒,那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不是特务便是所谓的地下党。后世里的陆远曾经是个不出家门便知天下事的资深宅男,加之家人们的影响,陆远识人的本事也不算小。而现在,许还山已经被陆远锁定成了可疑之人,反正闲来无事,陆远就打算看看这个可疑之人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陆远发现了许还山的异样,可许还山却并没有看出陆远的异样来,时间就在陆远的暗中观察中一点点的流逝。接头的时间早已经过了,可许还山和谢晨还是没有发现河马的踪迹,谢晨忍不住急躁起来,虽说在许还山的安抚下稍稍收敛了一些,但只要是个明眼人看到谢晨,就会发现这个年轻的黄包车夫实在是有些看着不正常。
就在连许还山都觉得谢晨的表现有些反常的时候,从百乐门舞厅里缓步走出一个西式打扮的中年人,从舞厅门童和那中年人的熟络应对中,不难看出这个中年人是百乐门舞厅的常客。
缓步向前的中年人并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在暗自观察身侧的动静和异常,转眼间,那中年人就已经走到了许还山的身前。“包你的车去外滩,10块钱行吗?不过我只有美元。”中年人若无其事的走到许还山面前,不等许还山回答,便抬腿上了许还山的黄包车。
许还山心中一惊,因为对方刚才的那句话就是和河马约好的街头暗号,按照约定好的暗号,许还山此时应该摇头回答,不行,我这里只收法币。在回答暗号之前,许还山先扭脸瞟了对方一眼,眼前看到的却令许还山为之一愣。
对方的年龄看着和许还山自己差不多大,此人西式打扮,与上海滩那些小开们常穿的花呢西服不同,此人身上这件洋装虽然也是翻领单排扣的西服,可样式又有很大的不同,裁剪得也很是精细、合身。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许还山也看出来了,那衣服的料子颇为高级,看着轻薄却很有坠性,一看就是高级货。
虽然没能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但许还山却觉得此人眉宇间带着一丝文气,和自己事先预想的却是不大一样。乔装成黄包车夫的许还山并没有马上回答对方,而是眼神复杂、表情警惕的先左右扫了一眼,又转头看看街面上那些或西装革履、或长衫旗袍的行人,直到许还山没有从担任警戒的同伴哪里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回头再次看向已经坐在黄包车里的中年人。
可是就在许还山张口说话的时候,原本坐在他身边的谢晨却突然扭脸看向黄包车里坐着的中年人,口中更是带着一丝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这可都等了好一会了。”谢晨突如其来的发问令黄包车上的那个中年人眉头一皱,心头突然泛起一股子不妙的预感,不等一旁的许还山开口说话,那中年人就已经从黄包车上下来,头也不回的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