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葭然后了半天,望着段青茗,却说不出话来。
段青茗望着月葭,只是摇头,只是叹气。
过了半晌,她说道:“你们啊,叫我怎么说你们呢……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啊?不要以卵击石,不要硬碰硬,先想办法拖住,然后再思解救之法……你们是不是一听就忘,一听就扔呢?”
月葭听了,垂下头去,连同夏草儿听了,也跟着垂下头去。只有秋宁,微微地抿了抿唇,却不说话。
段青茗继续说道:“今天是二小姐挟恨报复,扬言要打死月葭,月葭就来了个胁迫之罪。可是,我想问问你们,他日,若是你们的对手非常厉害,你没有办法胁迫呢,那么,是不是一条小命就送在别人手上了?所以呢,我总说要动脑子,动脑子,月葭,你的脑子都哪里去了?”
月葭噘着嘴,低声说道:“奴婢没有读过书,不懂得这些道理。”
段青茗看了月葭一眼,说道:“没吃过猪肉,还没有看过猪跑的么……现在,这个院子还不算大,要管的人也还很少,你们想想,若有一天我嫁了出去,你们个个都要独当一面的,若个个都象月葭今天的样子,家要怎么管,我看还没有管到别人,你们自己倒先乱了……”
月葭耷拉着脑袋瓜子,不说话了。
段青茗却是越说越生气,她望着月葭,说道:“你平日里心直口快倒也罢了,我总想着你再长大些,就会懂些道理,可是,你非但学不来秋宁的老成,更学不会夏草儿的机灵,就是一个莽撞行事,今天你胁迫的是二小姐。他日,若是你家老爷教训得你不对了,是不是你也要胁迫于我的父亲呢?”
月葭一听,连忙说道:“奴婢不敢,不敢……”
段青茗看了月葭一眼,冷道:“我只是举例,而且,在教你要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保全自己,明白了没有?”
月葭再不敢抬头了,她低着头,说道:“奴婢知道了。”
段青茗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有什么用啊?我是希望你做到……做到,你明白么?”
秋宁站在段青茗的身侧,帮她续上茶水,笑道:“小姐啊,月葭她已经知道错了,您看看,您人都没有回来,她已经乖乖地跪了半天了,所以,小姐您就大慈大悲地饶过她这一次吧……”
段青茗看了秋宁一眼,说道:“我倒是想饶过她,可你们什么时候才饶过我呢……有哪一天不闯一点祸出来就心里不舒服的主儿,你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呢?”
夏草儿立时上前一步,朝段青茗说道:“小姐放心好了,吃一埑,长一智,下一次,月葭一定会变得聪明无比的。”
这话倒是真的,以前,夏草儿也是个莽莽撞撞的主儿,就因为那一次,用瓷片刺穿了大腿,从那以后,就象变了个人一般的,处事不但周到而且利落,完全不用段青茗操心。
夏草儿不用操心了,现在倒轮到月葭,这一下子没有看实,就出了事了。
段青茗再看看秋宁,不由地摇了摇头——秋宁的性子原本就成熟老练,再经过段玉兰胁迫的事情之后,已经完全能独当一面,凡事不用自己操心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月葭……
想了想,段青茗摇了扔头,说道:“好了,月葭,从今天开始,你降为三等丫头,去跟着习嬷嬷好好地学学规矩吧。”
秋宁和夏草儿一听,不由地愣住了,哪有一等丫头一下子降到三等丫头的道理啊?这三等丫头,说穿了,是三等的品级,可是,那可正式的就是粗使丫头啊,现在,月葭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下,这段青茗的发落,也太狠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