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下课了，再坚持一下。”辛迪指指自己的手机——距离下课还有三分钟。

而三分钟自然是一转眼就到了。

“我一会儿要去图书馆，你确定不来？”辛迪一般把电脑装进背包里，一边邀请佐伊一起去学习。

“不了，我晚上约了人吃饭。”佐伊摇摇头。无论麦德斯教授今晚还能不能去吃晚饭，她都得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出现在餐厅，“改天我……”

阶梯教室里忽然传来一阵小规模的骚乱。

“嗯？”佐伊奇怪地抬头，结果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莫里亚蒂教授！”学生们压抑着的惊呼传进耳朵里。偌大的阶梯教室本来在整理东西向外走的人群犹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道路。

詹姆斯·莫里亚蒂就站在当中。

“佐伊？”犯罪大师脸上带着笑容，“还没收拾好？”他指了指佐伊还摊开放在桌面上的书和电脑。

“……莫里亚蒂教授？”愣了一秒，佐伊才开口，“您怎么……”莫里亚蒂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接你。”好像完全没听见旁边学生的抽气声，莫里亚蒂自顾自演戏，“不是说好一起去吃晚饭吗？”他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佐伊敢发誓，阶梯教室里立刻安静了好几秒。

“呃……我……”麦德斯教授被你吞掉了吗？别把话说一半行吗？“教授，我……”

“啊，我该走了。”身为双商都高的学霸学神们，牛津大学的学生素质绝对过硬。虽然内心都很想留下围观学校最受欢迎的教授的八卦，但同学们还是知趣地立刻向外走——莫里亚蒂教授虽然身为学术权威，但今年也才刚刚30岁。俗话说得好，男人30一枝花，莫里亚蒂教授就算真喜欢上一个20多岁的学生也算不得什么违背伦理的事①。

同学们动作迅速，一分钟内，整个阶梯教室里的人全都走了个干干净净。

“莫里亚蒂教授，我能不能请您下次说话严谨一些？”佐伊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明天被系主任约谈的画面了，“明明还有麦德斯教授，您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被人误会师生恋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是吗？”走到了女孩子身前，莫里亚蒂低头看着金发长发的姑娘。对方身上甜甜的香水味道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你很确定麦德斯今晚不会出现呢。”他上前一步，越发靠近佐伊。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佐伊则低头向后，避开了莫里亚蒂的眼睛。

“麦德斯他现在……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莫里亚蒂的手撑在了教室的桌面上，顺便把已经靠在桌子上身体向后倾的女孩子逼得退无可退。

“我说得不对吗？佐伊？”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的心。“嗯？你杀了他，不是吗？”

犯罪大师温热的气息传进耳朵里。

“我……”

“嘭”，阶梯教室被学生们关好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詹姆斯·莫里亚蒂，佐伊·奥斯瓦尔德。”苏格兰场任劳任怨的探长雷斯垂德看着面前疑似师生恋在教室约会的两个人，面无表情，“查理·麦德斯一个小时前被人杀害，你们是他生前最后见过的人，苏格兰场需要你们回去协助调查。”

“好。”佐伊推开已经快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坦然地点头。“我没问题。”

“协助苏格兰场是每位市民应尽的义务，不是吗？”莫里亚蒂被推开也不生气。

“我没有杀他。”站在教学楼的台阶上，佐伊压低声音，抬头直视身边的莫里亚蒂，“I just did the same thing you did（我只是做了和你一样的事）。”

“which is ？”莫里亚蒂笑着挑挑眉毛。

“ignore（无视）”。

风铃的声音逐渐停下，紧接着，是咖啡杯子落在托盘里的声响——莫里亚蒂放下了咖啡。

“哦？”犯罪大师靠在卡座的的靠枕上，两条修长的腿交叠，两只手交叉，胳膊支在了扶手上。褪去伪装的詹姆斯·莫里亚蒂危险而冷漠，像一支被淬了毒药的箭头，似乎随时会从某个角落射出来，夺人性命。

他只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然后就看着桌对面的女孩子，不再说话。

佐伊知道，对面的男人是在等她的解释。

慢条斯理地把被分成两份的提拉米苏的其中一块放进嘴里，佐伊脸上的笑容不减，只是收起了部分刻意装出来的乖巧。“您乘坐的那辆宾利车看起来很普通，但重量却明显不对。我在上车的时候注意到，同样的路面，您的车子却几乎要把地砖压下去了，”感谢那段维护不到位的路面，“那辆宾利接受过改装，而且我猜，改动得的地方一定不少。”用略有点苦涩的咖啡压下嘴里甜甜的味道，佐伊毫不示弱地直视对面的男人。

在犯罪大师刻意营造的氛围里，比起害怕，她更觉得兴奋。“现在门外守着两位保镖先生，但我刚刚上车的时候却只有一位打扮成司机的保镖跟着您。而且看起来似乎……”回过头去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下那两位站在餐厅门口、气势精悍的保镖，佐伊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的来历，但她很肯定一点，“他们杀过人。”

“哦？”莫里亚蒂挑挑眉毛，但脸上却看不出情绪。

“昨晚挟持我的那个人，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气质。”杀过人的人是不同的，佐伊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但她就是很肯定那两个保镖一定杀过人。就算第六感出了错，但她相信自己的逻辑推理也不会有问题——能够跟在詹姆斯·莫里亚蒂身边做贴身保镖的人，手上怎么可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