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下去。”莫里亚蒂重新端起咖啡，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

“教授？”佐伊和丹尼尔是房间里唯二对莫里亚蒂的话感到惊讶的人。

但莫兰与自己的同僚却丝毫没有迟疑，立刻行动了。

“教授？！”丹尼尔瞪大眼睛，眼底有说不出的惊恐。

“康拉德已经死了。”莫里亚蒂靠回沙发靠垫上，转头向佐伊解释，“他已经开始为麦克罗夫特工作了。”

丹尼尔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起来。

“教授！教，唔……”那两名先前进来的男人捂住丹尼尔的嘴，把人拖了出去。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佐伊不自觉挑了挑眉毛。她不会问莫里亚蒂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得知那位叫丹尼尔的男人已经倒戈麦克罗夫特的，但想来“大英政府”在这一次与莫里亚蒂的交锋中是肯定要吃亏了的。

“如何？”看着身边的学生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里亚蒂笑着问，“让你失望了吗？”他的身体靠向了佐伊那侧的沙发。

“……我终于明白”，如果此刻是她的世界、如果她的生命不是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如果她不需要刷莫里亚蒂的好感度，那么佐伊肯定不会承认这一点，“为什么有人会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詹姆斯·莫里亚蒂虽然明面上只是一位数学家，但却是黑暗世界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人类总会本能地崇拜那些更具社会支配地位的人，而对于佐伊而言，她自然不能免俗。

就算知道莫里亚蒂是在做坏事，佐伊此刻也不能不承认，眼前的男人确实很具吸引力。

拿起女孩儿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犯罪大师把对手冰凉的手指放在了唇边。

“……我的荣幸。”

“晚安，教授先生。”站在黑色的宾利旁，佐伊调皮地学着那位莫兰先生的称呼。

“晚安，佐伊。”犯罪大师笑着目送自己的学生走进家门。“开车。”

“佐伊你胆子也太大了！你那简直就是在向莫里亚蒂调\\情啊喂！你不能仗着自己要死了就瞎玩！我告诉你要千万小……”

一个冰凉而坚硬的物体抵在了刚刚换上睡衣的佐伊的腰上。

“不要动。”一个低沉而冰冷的男声，“奥斯瓦尔德小姐，有人要见您。”

“有些发热，不过万幸没有冻伤的迹象。我给您开一点安神的药，这几天注意保暖驱寒，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奥斯瓦尔德家的家庭医生菲兹先生是位和善的中年男人。他在详细给自己的小雇主做了全面的检查之后才总算放松了下来，“佐伊小姐，您在此之前也有过梦游的情况吗？”善良的医生真的以为佐伊是因为梦游才在11月的雪夜穿着睡衣跑出门的。

“没有，菲兹医生，我可能只是……这两天精神有些紧张。”坐在柔软而舒适的床上，室内暖乎乎的空调和身上毯子毛茸茸的触感并不能让佐伊的精神完全放松下来。此刻，“雪夜巧遇梦游学生并好心将之护送回家”的数学教授就坐在床边被搬来的椅子里，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呢。“学校里的一位教授前天被人……谋杀了。”

她不能说出实情，自然也就只能把麦德斯教授的死拿出来做文章。

“佐伊的经济学教授麦德斯他……”而坐在一边的莫里亚蒂则帮佐伊把故事接下下去，他低声向管家和菲兹医生讲述了一下佐伊和他被叫去苏格兰场问话的经过——改动版本。

“原来是这样。”菲兹医生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认同了眼前这位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给出的解释——佐伊一个多月前才刚刚因为空难失去了双亲，现在认识的教授也忽然因为意外去世，反应比普通人大些也是应该的。

“佐伊小姐，要不然……”尽职尽责的医生考虑要不要给小雇主加一点药。

“我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看得出医生在想什么，佐伊赶紧出声打断。她是装病又不是真病，万一吃出问题来可怎么办，“菲兹医生，我这几天都会在家里，如果再有问题，您再给我开药也不晚。”目前情势不妙，佐伊果断地决定最近几天还是躲在奥斯瓦尔德大宅里，把头绪屡清后再继续任务。

毕竟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

“那样也好。”菲兹医生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佐伊的提议。再接着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生便由管家先生送了出去。

而不知在想什么，莫里亚蒂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里，一点起身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莫里亚蒂教授”，佐伊暗示性地看了一眼打开的卧室房门，“我今天已经很累了。”身体上的疲倦还在其次，刚刚在浴室里遭遇的精神惊吓才是真正的爆击，“也许你该……”

莫里亚蒂现在对她的好感度是70点，她必须保证这个好感度不再上升才最安全——一个本来就很黑化属性的反派BOSS真正黑化后的样子？

佐伊表示，她真的不想知道呢：）

“……sorry ，again”，坐在床上的小姑娘满脸送客的表情再明显不过，莫里亚蒂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佐伊越是着急想让他走，莫里亚蒂就越想逗一下对方——被小豹子瞪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犯罪大师表示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这样心情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