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市长不让卖!”
“道理很简单,中远都已经决定来开发区投资建厂了,国营大企业不是私人开办的小企业,这么大事不是想变卦就能变卦的。肉都已经烂在锅里了,不怕他们跑。”
老丁抬头环视着众人,想想又笑道:“用沉市长和陈书记的话说,船坞是开发区的优质资产。管委会把船坞回购过来,接下来有大用。”
小鱼不懂这些,忍不住问:“有什么大用?”
“招商引资,利用船坞这个优质资产再引进一家大型船舶建造企业。到时候开发区可以以船坞入股,也可以把船坞卖给人家。如果到时候把船坞卖给人家,开发区又能赚一笔。”
“开发区的领导真会做买卖,比我家玉珍都会做生意!”
“所以人家能当领导。”
韩渝没想到沉市长会这么玩,低声问:“明明有中远急需的船坞,却不卖给中远,中远船厂的老总会不会不高兴?”
老丁笑道:“你都能想到,沉市长和陈书记怎么可能想不到。因为这事沉市长和陈书记去了好几趟中远,说是给人家拜年,其实是去跟人家打招呼。再说只是不卖给中远,又不是不租给中远修造船。”
开发区的领导根本不像领导,更像搞经营的董事长、总经理。
开发区的干部,尤其开发区招商局的干部一样不像干部,更像跑保险的那些推销员。
全在想着怎么招商引资,怎么卖地,怎么让开发区的工业用地利益最大化。
老李觉得这个世界变化有点大,真有些不习惯,想想又笑问道:“老章,你这个副总现在干的怎么样?”
“什么副总,我现在跟老总差不多。”
“跟老总差不多?”
“黄江生不怎么回来,张二小也打算去东海,连高校长和小高都跟他去东海过年了。他们小两口都是东海户口,现在都是东海人,正在想办法帮小高老师在东海找工作,如果能找到他们就不打算回来了。”
“米厂交给你管?”
“所以说我现在跟老总差不多。”
老章现在是越干越有劲儿,想想又笑道:“不过米厂不像船坞,没那么多事。就是收收粮,把粮收上来加工下,包装好,找大车运到东海。工人也不多,包括我家老陈不到三十个人。”
东海是中国第一大城市。
能去东海生活,谁愿意呆在陵海。
况且张二小有钱,在东海有房子,并且有东海的户口,打算带老丈人、丈母娘和未婚妻移居东海很正常。
老李正想着咸鱼没张二小那样的实力,居然也去东海买了商品房,欠银行那么多贷款,要熬到猴年马月才能真正变成东海人,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许明远、张兰和小媛媛到了。
张兰见韩向柠在跳皮筋,一下车就让韩向柠去当“木桩”,拉着小媛媛一起跳了起来。
看着她笨拙的样子,玉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明远给长辈们问了下好,看着玉珍怀里的小家伙调侃道:“军军,你到底叫军军还是叫小鳄鱼?”
玉珍果然急了,嗔怪道:“许哥,你怎么也跟小鱼一样瞎胡闹!叫军军,不许再叫什么小鳄鱼,难听死了!”
小鱼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李卫国早听魏大姐说过,走过来笑道:“小名可以叫鳄鱼,我们小时候大人还专门给我们取个阿猫阿狗的小名呢。”
“李叔,时代不一样,你们小时候没什么东西吃,医疗条件也不好,取那些小名是担心孩子不好养。”
“这倒是。”
李卫国笑了笑,看着小家伙沉吟道:“汉武的小鳄鱼游到滨江就是小扬子鳄,扬子鳄……梁子鳄,其实梁子鳄这个名字也不错。”(这是“起个名字咋怎么’书友的创意)
小鱼一直觉得儿子名字要有个鱼,立马扔下牌走出来欣喜地说:“李叔就是有水平,玉珍,梁子鳄是比梁鳄鱼好听,要不就叫梁子鳄吧!”
“不行!”
“这是李叔取的名字,你要是嫌鳄鱼的鳄不好听,可以把鳄鱼的鳄改成北湖简称的那个鄂。”
改成北湖简称的那个鄂,梁子鄂,听着是不错。
玉珍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梁的笔画本来就多,鄂的笔画更多,孩子将来写名字写得过来吗?”
“咸鱼干的韩渝笔画也不少,咸鱼干小时候不一样要写名字。”
“你给你儿子取名字,关我什么事!”韩渝抬头笑骂道。
“我是打个比方。”
成败在此一举,小鱼觉得现在是帮儿子“逆天改名”的机会,错过会留下终生遗憾,满是期待地说:“玉珍,梁子鳄,多好的名字,你再想想。梁军这名字有什么好的,咸鱼干的妹夫就叫梁小军,全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个梁军,没特点、没什么意义,太俗气。”
玉珍下意识朝韩向柠看去。
韩向柠掩嘴笑道:“梁子鳄,听上去是比梁军好点。”
“张兰姐,你觉得呢?”
“我看行,而且这是李叔取的名字!”
“好吧,既然你们都说好,那就叫梁子鄂吧。”
儿子的名字终于有鱼了,并且是心心念念的鳄鱼!
小鱼乐得心花怒放,抱过小家伙哈哈笑道:“子鄂,鳄鱼,听见没有,你有新名字,我们以后就叫梁子鳄!”
遇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玉珍彻底无语了,干脆走过去也跳起皮筋。
大姑娘小女孩兴高采烈,又在老李家门口唱起风靡全国的童谣:“小皮球、架脚踢,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