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玫的泪眼,朱丹的嘴更苦更干了,就连张一张嘴巴,唇角都有种要裂开的痛意:她哪里会知道白玫的爹能不能活下来,她又不是医生。
可是这样的话她不能说,也无法说出口。而且就算为了朱阳、为了朱思年,朱丹也要向上天祈祷,白玫的爹可以活下去。
“应该可以活下来的。”她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话后,想要问问朱阳为什么会和白玫的爹起冲突,但是看着白玫的泪眼,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白玫伸手抓住了朱丹盖在膝上的毯子,哭的开始抽气了:“万一、万一我爸再也醒不过来,我们怎么办,姐?”她说完哭着把头放到了朱丹的腿上:“我要我爸活着,我要我爸活着。”
朱丹听到她的哭声,就像是被人一掌又一掌的打耳光;因为伤了人的那个是朱阳,而朱阳在朱丹看来,那才是她的弟弟。
血缘上,白玫姐妹是她的妹妹。
事情的复杂,并不会因为朱丹否认而变简单;曾经,她认为只要不认高珍,那她就可以让生活简单点儿。眼下现实给了朱丹一记响亮的耳光,用上一辈子那种刻骨铭心的方式让她记住,世界上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意愿而有改变。
比如血缘关系,不是你否认、你不认,就可以斩断的。
朱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痛的她手心里全是汗,可是她却还要想如何才能安抚白玫姐妹;哪怕现在她才是那个最难堪的、最难受的、最不知所措的人才对,但无人体会她的心情,那她只能坚强的当作自己的心是钢铁做的。
“不哭了,不哭了,啊。”她的声音有些飘,因为这几句话没有实际的意义,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也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但她还是要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她反复的念叨了两遍,分辩不出来那些话是安慰白玫的,还是她说给自己听。
她真心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需要解决,需要她去解决;没有罗修在,没有亲人在,只有她。
石磊轻轻推开了白薇,转动轮椅过来:“丹丹。”他看着朱丹的眼睛:“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朱丹很清楚这一点,现在她的难过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说,便最终压下去,压到心底。
苦笑了一下下,她低声道:“谁的错,现在还重要吗?”在人的性命面前,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她揉了揉额头:“我,要去看看。”
石磊闻言皱起了眉头来,朱丹如此说就是不和他一起;对于这一点,他不赞同。不过,他愿意听朱丹说完,愿意听朱丹说如此做的原因。
朱丹长长吸一口气:“朱阳那里,拜托磊哥你了。”她现在要去看看朱思年,说什么也不能让朱思年倒下的。
还有,不能再让高珍和孙明珠闹下去;同时,做为朱家的人,做为伤了白玫爹的朱阳的姐姐,她也需要去手术室外等消息。
就算她再讨厌高珍一家人,此时她也必须去,为了朱阳她必须要去说一声对不起。
因为,她姓朱。
就算事情还不明朗,就算明知道高珍他们也掺和进来,是要瓜分朱氏集团;但此时面对一条人命的时候,她只能先向高珍一家人、包括高珍在内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