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女说的‘毁了’,并不仅仅指毁的那一角。”夜十一道。
杨芸钗也不笨,随即反应过来北女飞鸽传书过来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意思是整个毁了?”
夜十一轻嗯一声:“游左二人一毁,杨将军孤掌难鸣,没了他二人的辅助,许多地方单靠他一人,他可进不去,更别说顺利做他想做的事情,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
杨芸钗道:“这就是为什么那一晚杨将军自小酒馆逃出后,直接回了杨府,取消将已毁的先帝牌位偷偷送进大府军府的计划?”
“他不仅得取消了以谋大逆的罪名嫁祸董大将军的计划,他所有计划都得重整,那么再留着已毁一角的先帝牌位,董大将军那边丢不得,他杨家府里放着,严同放着一把要自已阖族性命的大刀,他当然得毁,且得毁得一干二净。那个助杨将军自宗庙里盗出先帝牌位的人,随先帝牌位尽毁之后,必然也得被杨将军斩草除根。”夜十一掀起窗帘往外看了眼,见宫门已近前,她放下坐正,话峰一转道:“董大将军在昨日已向祖父更进一步地示好,董女傅与冯大表哥的亲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但……”
“大姐姐是担心还有意外?”杨芸钗察觉出夜十一口气中的摇摆。
“不管是杨将军,还是谢莫宁三家,他们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董家靠入夜家,在冯董两家姻缘一事上,只怕他们会达成共识。”夜十一见杨芸钗一双眼眸瞬时睁个老大,她弯起唇畔:“这是我想的最坏的结果,不过你放心,这个结果不会达成,至少现今这个形势还不会。”
待夜家真正独大的那一日,就不一定了。
杨芸钗松了口气,一双漂亮的眸子不再睁圆,又听得夜十一接下道:
“我的意思是,接下来的日子,不仅得找出杨将军的破绽,也得防着有谁搞破坏……芸钗,我同你说说鲁靖王吧,也就是容兰郡主的父亲。”
杨芸钗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点头应好。
容兰郡主虽然是郡主,然她只身在京城独居鲁靖王府,身份其实有些敏感。
按照静国公的说法,先帝原本是属意鲁靖王登基,奈何永安帝太过强势,又有诸如静国公这么一群赤胆忠心实力又不凡的从龙者辅助,先帝是没有法子,为保鲁靖王一家性命,临终前独召当时仅是皇子的永安帝一人,父子俩密谈了整夜,金乌灼灼之际,永安帝方步出先帝寝殿。
接下来毫无意外,顺理成章,永安帝登基成了现今的大魏皇帝,鲁靖王奔赴封地成为王爷。
那一夜的密谈,即便永安帝事后不提半字,诸如静国公老奸巨滑之流的从龙老臣,谁都能想到先帝是以鲁靖王一家平安为提,允诺永安帝名正言顺的九五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