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在军情六处总部,对于他的疯狂计划一点儿都不看好,更不觉得杀死一个乌利茨基意义有多么重大。所以詹金斯的计划完全不可能获得通过,甚至,军情六处总部狠狠的训斥了这个脑子发热的白痴。
“这些鼠目寸光的傻瓜!”接到电报的当时,詹金斯气的鼻子都歪了,就像很多自以为是的人一样,受到挫折的时候,他们从来不会考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他们只会埋怨其他人,认为是其他人拖了他的后腿。
“该死的官僚!”詹金斯愤愤的拍了桌子,“他们的脑瓜比核桃大不了多少,他们的眼睛更是高度近视,只会扼杀天才的创造性!这是犯罪,是对大英帝国全体臣民的犯罪!”
一个部下赶紧制止了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先生,修道院虽然是我们的人开办的,但是这里面并不完全都是咱们自己人,请您克制一点……”
詹金斯胸口急速起伏,他用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胸膛,就像压抑已久的情感得不到宣泄一样,造作得就像歌剧中含冤受辱的爱德蒙唐太斯一般。
良久,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怏怏的说道:“我们只能改变计划了,以我们现有的力量是无法完成刺杀乌利茨基的任务的,真该死!”
咒骂了一句之后,他朝部下问道:“看来我们只能执行b计划了,b计划是什么来着?”
他的部下们面面相觑的望了一眼,相对于a计划刺杀乌利茨基来说,b计划同样的疯狂,甚至有之过而无不及——他们这位脑残的上司竟然准备冲进卢比扬卡二号楼里救人,准备将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含冤受辱的“民主斗士”们营救出来。据他所说,这具有开创时代的意义。
当然,他的部下同样不明白所谓的开创时代的意义是什么,相反,在他们眼中这个计划几乎就是疯子的呓语,纯粹就是拍脑袋随便想出来的玩意儿。
“先生,您真的确定要这么做?”部下们小声的问道。
“当然!”詹金斯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尖叫道:“我们总要做一点什么!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犯罪!”
“可是,先生,我必须提醒你,那里是莫斯科契卡的总部,防卫相当森严,以我们的能力……”
“我们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詹金斯又一次怒吼起来,“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是全英国最棒的小伙子!”
詹金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部下的脸色变得多么精彩。没有人愿意送死。而且还是为了一件毫无必要的事情送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詹金斯毫不犹豫的说道:“不用犹豫了。立刻召集所有的人手,我们要大干一场!”
此时,李晓峰并不知道,他一直在苦苦追查的凶手竟然已经准备杀上门来了,此时的他正在接受彼得格勒的诘难,具体的说,是接受托洛茨基的诘难。
老托直接从彼得格勒打来了电话,一上来就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安德烈同志。我对你们特科的工作态度和工作方式非常的不满意。你必须要说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要粗暴的对待乌利茨基同志!”
说实话,对于托洛茨基突然发难,李晓峰是有些惊讶的,按照他原本的估计,打电话过来的更有可能是列宁,导师大人可能会代表政治局不痛不痒的批评他几句,然后一切照旧。而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托洛茨基。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这种慌乱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很快李晓峰就平静了下来。“托洛茨基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谁粗暴的对待了乌利茨基同志?请你注意,这是对我的直接指责,如果没有证据,我只能认为是对我个人的诽谤!”
“证据!”托洛茨基在电话里冷笑一声,“乌利茨基同志都亲自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们特科惨无人道的剥夺了他的一切人身自由,像囚禁犯人一样软禁了他。难道乌利茨基会说谎!”
“他当然在说谎!”李晓峰也不客气,“请你注意,特科对于乌利茨基同志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全面保护,正因为此才击退了刺客,挽救了他的生命。如果这样的全面保护被误解成为软禁,那么我只能说,乌利茨基同志是在是太不负责任了,试问一下,如果我们软禁了他,他能向外联系,能打电话给你?仅凭这一点,就说明他在撒谎!”
托洛茨基也没料到某人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接到乌利茨基的“求救”电话之后,他就想过了,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如果直接去政治局讨论,肯定会无功而返,在政治局占据优势的列宁会毫不犹豫的驳回他的一切提议,那纯粹就是白费劲。
但是,托洛茨基又很需要乌利茨基尽快回归,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闹,把事情闹大,闹得人众皆知,那时候列宁就只能让乌利茨基回来。
怎么闹呢?
这也是要讲究方式和方法的,直接上政治局闹,那属于找抽,所以托洛茨基找到了李晓峰,他觉得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某仙人那里。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政治局委员,直接向某人施加压力过问此事,说不定就能打某人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某人应对不合适,他就可以乘机大兴风雨,把事情搞大。
可是李晓峰镇定和强硬完全出乎了托洛茨基的预料,两句话下来,皮球就被踢了回来,甚至还反将了他一军。
“不是软禁,说得好听!”托洛茨基也是没办法,只能硬上了,“那为什么乌利茨基要求返回彼得格勒疗养的请求被你们无情的拒绝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受伤的同志的,你们……”
你们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李晓峰强势插话了:“托洛茨基同志,你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政治局对于乌利茨基同志养病的问题早就有了决议,他的身体不适合长途旅行,而且也不能不防备刺客发动第三次袭击,所以政治局明确要求他留在莫斯科疗养。我是在执行政治局的决议。如果乌利茨基同志想要换一个疗养的地点,可以,请您去政治局做工作,只要政治局同意,我完全没有意料。而现在,我不能由着乌利茨基同志的性子胡来,到时候出了问题,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
托洛茨基又无语了,某人就是一个踢皮球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将皮球踢给了政治局,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时他就有些恼火了,怒道:“政治局的决议是让乌利茨基同志在莫斯科修养,而不是在莫斯科受气!你们的工作方式让乌利茨基同志很难受,这让他根本无法得到很好的修养……”
托洛茨基吧啦吧啦的大喷口水的时候,李晓峰直接将电话放在了一边,他知道老托这是没有一点办法了,准备胡搅蛮缠了,但是对方毕竟是政治局委员,是老大,对方能胡搅蛮缠,他却不能以同样的办法应对,如果和托洛茨基吵起来了,那才让他有发难的借口。
李晓峰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骂,老子就当没听见。将听筒放在一边,他百无聊赖的开始欣赏窗外的夜景打发时间,但愿托洛茨基能快一点说累吧!
不过这种百无聊赖的举动,有时候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很快李晓峰就注意到了楼下几个家伙的举止不对劲,其中一个家伙似乎很像画像中通缉的那个人。
想到这,李晓峰再也顾不得吧啦吧啦的托洛茨基,随手就挂掉了电话,开始联系楼下的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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