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却是平淡,“你走吧,别再浪费时间了。”
一路颠簸,我倚着车窗,头昏眼花,恍惚间又想起当日来到明泉山庄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样子,那个时候,傅绍清看我的神情依旧令人无法忘怀,我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生,这个男生以后却会成为我的丈夫,彼时的他略微嫌弃地打量我,那时我也并不清楚,我与他之间会发生这样多的故事。
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笃笃笃”地枪炮之声,我颤抖起来,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身体,车窗有些裂缝,寒风从微小的缝隙钻过,如刀子似的割在我的脸上。
车主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他拍了拍方向盘,对这样的场景好似习以为常,“小妹妹,你怕不怕?”
我身子一僵,警惕地望着他,“有…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是故作镇定,但还是被人一眼看穿,车主嗤笑一声,“你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你既然出高价走这道儿,我必定是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一口气,有气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起来我也好奇,一般都是些军火商和走私贩取这道儿,你一个小姑娘,就不怕路上遇到开火的?那得多危险。”
我摇摇头,“我想尽快赶到云水村,我的亲人都在那里。”
“哟…你还真是”车主啧了一声,很是同情,“那儿现在都没人敢去,东边土匪,西边军队,还有一群闹事起义的,整个村子流离失所,天天枪零弹炮的。你要是去了,赶紧带着你亲人出来吧,久留不利。”
我的手紧紧攥着衣服,死活不肯相信,云水村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的。爹娘和程诺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心也随着车子七上八下,沿途一片笼黑,我闭着眼,一直在默默祈祷。
好容易前头出现了几抹光亮,我探出头,兴奋地以为云水村就在眼前。车主却冲着我“嘘”了一声,我暗叹不妙,便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角落里。
“几位军爷,今儿个大年初八,怎么着,还在这里守着呢?”车主将车慢慢停下,笑容极为讨好,荆棘铁门紧紧锁着,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那站岗的士兵背着枪,一点也不像京军或者沪津那样精神奕奕,他懒洋洋地走过来,有一眼没一眼地往车后座瞟着,“哪里那么清闲,他娘的,起义还没平定呢,还得防着东边那些匪寇趁火打劫。”他的帽子歪七扭八,“你又去送货呢?”
车主一拍大腿,“可不是吗。诺,您瞧瞧,通行证还是老样子,呵呵。”
我心中窃喜,这么说来,云水村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