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不……”步诗文话没喊完,我们的爬犁就冲出了山道,凌空飞向远处,眨眼之后就在空中倒翻了过来,我们几个全被掀上半空,惨叫着砸进了地上的积雪里。
等我从雪里爬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覆盖天幕的极光。暗绿色的光影在空中绞成了一座足以覆盖大半个山区的漩涡,悬在天空中疯狂转动之间,如水似雨的绿芒也在空中覆盖而下。放眼看去,天地都被覆盖在了浓重的绿意当中。
数以万计的鬼魂就在倾天盖地的绿芒当中疯狂厮杀,染遍山峦的绿色就是他们崩散的鬼火。
没等我从深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就被陈丝雨给揪住了衣领:“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他们会死……”
我甩开陈丝雨的手臂,冷声道:“我没有必要去救一群想杀我的人。”
顾不上也沉声道:“我们当中不需要叛徒!”
“他们不是叛徒!”陈丝雨强辩道,“他们只是太害怕了,他们……”
陈与唱沉着脸说道:“怕死并不丢人。如果他们仅仅是怕死,我们拼了命也要救人。但是,他们为了自己活命,差点把我们送进地狱,就绝不能容忍。”
“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以德报怨是什么好品行,以怨报怨才是常人的思维。所谓的以德报怨,都带着自己的目的。”
陈与唱直视陈丝雨道:“如果你也在最后一刻向我们举枪,就算你能逃出来,我也一样要杀你。”
“你……呜呜呜……”陈丝雨除了呜呜大哭,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收拾东西,我们……”我话说到一半儿,忽然觉得阵阵杀气汹涌而来,等我回头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躲在藏兵洞里的鬼子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洞里走了出来,手举钢枪,把我们围在了雪地当中。
坏了!
按照清朝的兵制,冲在最前面充当炮灰的人,就应该是俘虏来的兵勇。这些鬼子兵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没能杀上高空,却把我们当成了目标。
“陈丝雨,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疾声呼喝之间,扬刀而起,指向前方的鬼子,摆出了邀战的姿势。
鬼子手里的火器不是不能发射,在几百条步枪之下,我们没有半点逃生的机会。
我故意摆出邀战的姿势,就是在赌小鬼子是不是还有意识。按照小鬼子的《步兵操典》,他们在拼刺刀的时候,不能开枪。
如果小鬼子还记得《步兵操典》,我们还有杀出重围的可能,反之,就是死路一条。
我对面的鬼子微微一怔之后,扬起了战刀,他身后的士兵也同时拉动了枪栓,我心中一紧的当口,却看见黄澄澄的子弹从对方枪膛里蹦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杀——”我们虽然只有四人,但是喊杀声却仿佛惊雷齐鸣,那种铁骨铮铮的怒吼便带着暴烈的意味激荡在夜空里时,我已经不再有别的思想,只知道必须冲进敌群豁命拼砍。
我怒喝之间扬刀前冲,陈与唱他们三个虽然落后半步,却在瞬间赶了上来。四个人脚踏积雪疯狂冲进,瞬息之间扑进了敌群当中,挥刀向对手狂斩而去。
一个鬼子校队蜂拥而来的瞬间,我纵身而起飞射在半空,手中刀霍然平旋,两名敌人的人头飞落,腔子当中鬼火如雨!
顾不上更是狂猛凶悍地出掌如雷,双刃斧疾挥猛击中,一个迎面就连劈了三人!
陈与唱、步诗文早已杀入阵中。顷刻之后,双方人马展开了惨烈无比的混战,我们四个几乎把生死忘诸脑后,只知道疯狂砍杀。
我们四个虽然舍生忘死,但是已成尸兵的鬼子却丝毫不知生死,不断杀来。
短短片刻之后,我身上就连中了两刀,殷红的血迹在纵横刀气当中飞溅而出。
鲜血虽在夜晚也仍是那么的鲜艳,可我却已经无法估计明天雪地上会不会多出一具鲜血流尽的尸身。
“杀——”
顾不上连连怒吼,带着步诗文在晕天黑地的山前砍杀拼战。我侧眼看去,两个人眼是红的、脸是红的——淋漓鲜血正顺着他们的面颊扑落。
陈与唱的玉箫已经变成了赤色短棍,她双目当中却仍旧闪烁着灼异寒芒,纵身在敌群当中四面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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