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一段话。
当年他向她求婚,似乎也是这样的句式。
南风原本想说的话被他这一打断,全给忘记了,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转开头,对着窗外笑了一下,轻声回:“怎么可能?”
嫁给他?
她和他?
怎可能?
陆城遇却是平淡反问:“怎么不可能?民政局每天接待的复婚夫妻还少吗?”
南风盯着他的脸看了三秒,他表情没有一点松动,乌黑的眼眸几乎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扯扯嘴角,她自己伸出手到他那边去解锁车门,脸颊擦过他的胸膛,同时低声淡淡道:“别开玩笑了,别人有可能,我们不可能。”
‘吧嗒’一声,车门锁解开,南风打开的车门下车,没有回头地的往公寓里走。
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陆城遇在车里注视着。
南风走到大门边,低头在包里翻找着门禁卡,才刚刚看到卡片的一个角,便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下一秒,一只男人的胳膊突然从后面横在她的腰间。
黑色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袖子,宝蓝色的袖口,还有手背上几根凸起的青筋——这只手是谁的,毫无疑问。
紧跟着,那条胳膊突然收紧,抓着她的腰用力往旁边一压,南风的后背当即贴上冰凉的墙面。
面对面时,南风看到了男人紧抿着的唇,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一起一落,有些凌乱地半遮住半只眼睛,静静的一动不动,像蛰伏的在野草丛里的豹子。
他不动,南风也不动,任由他这样压着她。
公寓大门是感应灯,在他们长久的无声无息里自动灭掉,天地间瞬间黑暗,几乎是同一刹那,南风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男人的压迫感,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极近距离地包围了她。
紧接着,她的唇被人咬住。
没有任何停顿的,他就开始攻城夺地,横冲直撞。
他完全是索取的姿态,并且是早有防备,南风才刚刚抬起手,什么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他一只大掌抓住控制在身后,迫使她只能仰起头来……
双唇紧贴,呼吸急促,抵死缠绵。
南风想,这可能是他们自重逢以来,贴得最近的一次。
比起上次雨中强吻,这次他站得比她低一层台阶,胸膛和她的胸膛紧贴,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仿佛一样。
……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长到南风听清了远处的狗吠声,听清了楼上的窣窣说话声,还听清了不知哪里的手机铃声……
万物各自贡献一个乐章,谱成她的耳边一曲烟火气厚重的乐章,她在这一曲里忘记了所有,甚至忘记推开他。
乐章最后,唇被放开,腰上的压力也消失,紧跟着自动感应灯也亮了起来,男人近在咫尺的浓郁气息渐渐散去,南风没有立即睁开眼,只用耳朵捕捉着声音。
脚步声、打开车门声、关上车门声、然后是汽车启动声,转弯掉头,最后飞驰而去……所有声音都消失后,她才终于缓缓睁开眼。
四下已经空无一人。
陆城遇走了。
但她唇上却长久地停留着他的味道。
……
第二天,南风开始交接手上的所有工作。
当天晚上,她结束最后一个会议,接着就关闭手机、邮箱、信息等等能联系到她的渠道,将所有事情全部搁下,搭乘最晚的一班飞机飞往莫斯科。
十几个小时后,她抵达莫斯科,天也亮了。
明天,
她就要和厉南衍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