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从前不是我对手,现在不是我对手,将来也是我手下败将,老子不鸟你!”
“有本事你放开我,站着别动,看我不打死你?”
“老子才不是傻逼,站着让你打!”
一时间,院子里弄得鸡飞狗跳,吵嚷声一片,把全村的群众都吵醒了。
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穿上衣服出门查看。发现我按着二毛在揍,所有群众都不敢过来。
孟哥在墙那边也听到了吵嚷声,穿上衣服爬上了拦马墙。
他大吃一惊,顾不得走门了,直接从拦马墙上翻过来,赶紧解劝:“初九你松手,快点!这样会打死他的。”
仙台山四个村子,也只有孟哥能劝得住我,别人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资格。
我说:“不松!让他赔礼道歉,跟全村的人赔礼道歉,跟杏儿赔礼道歉,然后做出补偿,要不然我就捶死他!”
二毛说:“我呸!你狗曰的把老子骗进野狼谷,让狼把爷爷咬成残废,小命差点丢掉,该道歉的那个是你!”
“我道恁娘隔壁!再吃我一拳!”
抡起拳头刚要给他最后一击,翠花忽然扑过来抱上了我的手臂。
嫂子苦苦哀求:“初九!算了,你干嘛啊?放开他!难道你还想他再死一次?你会坐牢的!”
我没办法,只好松开了二毛,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离开我家,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二毛还没完没了拉,瞬间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准备再次跟我拼命。
还好孟哥眼疾手快,上去抱了他的腰:“二毛,算了!你打不过初九的!别自取其辱。还不快去看看陶姐的伤?”
二毛这才丢掉砖头,再次扑进西屋,抱着陶二姐嚎啕大哭起来:“亲啊,你咋恁傻,恁傻啊……呜呜呜!”
陶二姐醒了,眼睛微微睁开,鬓角上仍旧淌着泪,她说:“二毛,初九答应俺了,他会放你一马,工厂,他准备收走了……。”
二毛一跺脚:“我不用他可怜!”
我怒道:“谁有功夫可怜你?我是可怜陶姐。告诉你小子,蔬菜工厂目前的价值也就五百万,撑死了八百万,现在我出一千万,把工厂收回来。
拿了这一千万赶紧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仙台山晃悠!”
二毛呵呵一笑:“老子偏偏在仙台山晃悠,就是不走,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气死你!这儿有我的家,老子还是梨花村村民,有本事你一把火把俺家给烧了。”
他的话差点把我逗笑,这小子本来就是个无赖,诚心恶心我。
还真拿他没办法,不可能再杀了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为这样的人陪葬,不值得。
二毛没死,我心里不但没有后悔,反而特别庆幸。
他活着,就证明我当初没犯杀人罪,良心的谴责跟愧疚就减少了很多,不用再背杀人的罪名了。
同时也觉得二毛十分可怜,他就是个可怜虫。
从始至终,他也没干过啥十恶不赦的事儿,当初村子里那些脑残勾当,不能完全有他背负。那不是他的错,是这个脑残的世界,他只不过是脑残世界的牺牲品。
一路走来,他同样披荆斩棘,艰难坎坷,利用勤劳的汗水跟机敏的头脑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有了身价几千万的资产。
可一时的不慎选错了对手,搞得一败涂地。
我说:“陶姐,你回吧,好好养伤,放心,明天我就让人拟定合同,后天就会跟这人渣签约。一千万,一毛钱也不会少你的。”
陶姐抽泣一声说:“谢谢你,初九,谢谢你看在俺的面子上,给他一条活路。”
二毛就那么抱起陶姐走了,跟鸭子一样左摇右摆,背影很沧桑。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一阵凄楚:何必搞成这样?我是不是太狠了?
可这能怪我吗?这小子不自量力,非要把我置于死地,老子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爹跟娘也叹口气,说:“初九,你俩小时候那么好,怎么长大成仇人了?瞧这事儿弄得……。”
孟哥冲所有人摆摆手说:“没事儿了,一天的乌云散了,谁回谁家,谁钻谁被窝,谁抱谁老婆,没有老婆的就抱煤气罐,大家全都散了吧。”
人群呼呼啦啦散去,东天边闪出一道曙光,天亮了。
收购工厂的合同,是白天拟定出来的。当天晚上,孟哥就去了二毛哪儿一趟,让他签了字。
二毛心疼地不行,他是不想卖掉工厂的。
可不卖掉,就真的成为穷光蛋了,将会一无所有。
原料搞不来,员工走干净,市场我被彻底占领,蔬菜行业里没了他的生存之地。拿回一千万,等于赚了一千万。
其实我还有一招没有使,也是二毛没想到的,那就是工厂的地皮。
那五十亩地的承包权还在我的手里,是一百年。
也就是说,工厂是二毛的,地皮却是我的,惹急了,老子就拆了他的工厂。
既然事情顺利解决,陶姐又把自己搞成那样,我也只好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