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阿谭,我怕。阿谭…”
“放心,阿谭会回来找你的。”
不到一个多时辰之前的一切还在眼前,她还同他在玩笑,她说了要带他回家的,他说长大要娶她的!
她跪到在他的尸身面前,看见他手指甲缝里都是泥,再将他尸身抱了起来,赫然四个字:“阿谭,再见。”
阿谭,这次,我不怕了,可我以后也再见不到你了。我不能保护你了。阿谭,再见。
“乌梢!傻子,怎么就不表明身份?!你个傻子!我说过要带你回家的,我们走,我们回家,我们回去找你父汗!”澹优抱起他的头颅拼了命的想装回尸身上,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她一直唤着乌梢,可怀里的人却越来越凉,她将他的头颅抱在怀里,不住的哭,除了哭,她如今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算是符家灭门她都未曾如此激动:“乌梢。你醒醒啊,我们,我们回家,草原上很快就会开满鲜花了!我们可以去看花了!”雨水带走了他身上最后的一丝温暖,也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
上官彧看着澹优哭的伤心欲绝,却也不敢贸然上前,一把拉过边上的一个士兵满脸凶恶的叱问:“这小子临刑前说什么了?!”
大雨冲刷一切,那被强行拽着领子质问的士兵眼看着有人冲过来抱着俘虏的头大哭,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又被将军拉着责问,说话早不囫囵了,哆嗦道:“回,回将军,我,当时我只是在四周守卫,只听得有个小子说他是叶罗的王子,吴,吴参军说:你要是王子我还是叶罗的大汗呢,然后,然后就把那小子押到了地上,那小子挣扎了一阵儿在地上不知道写了什么,吴参军咒骂了两句,砍,砍了。”
听着这回答上官彧感觉血都凉了,心肺剧痛:“什么?吴森什么时候得得命令要杀俘虏?!”
那士兵继续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我,我只听说,今天他今天战场抗命,被副将军斥责了一番,回来就说养着这些没用的人也没用,就,就给杀了。”
手下之人公报私仇,这已经让上官彧很愤怒了,这会儿还杀了澹优心系之人,他眼睛一红,虽然努力的压制了眼中的杀气,最后还是手下一紧,扭断了那士兵的脖子,将那士兵的尸体一把甩到了边上,那士兵就像一块破布被扔了出去,手里的刀松开甩到了澹优近前,‘当’的砸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乌梢,我们要回家的,我答应了你父汗的,乌梢。”声嘶力竭的呼喊却再无回天之力,头脑混沌之中她没听见这士兵的回话,只是那刀落地铿锵之声,却让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上官彧预感不妙,只见他突然放下了乌梢的头与尸身安放在一起然后疯了似的抢过了那地上的刀拔出就要自刎。被上官彧一块石子打掉了手里的刀,一个眼神然后苍梧乘机到了她身后,原本想一记手刀让她晕过去,却被澹优俯身腾挪到了他身后扫腿将他绊倒后,一个肘击加上手刀措手不及的打晕了。
打晕了苍梧,上官彧已经到了身边将她禁锢在了怀中:“优儿,人已经没了,你非要陪着他去死么!那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大雨没有丝毫渐小的意思,声声质问,她听的并不大正切,雨水冰凉,全身湿透,哪怕这会儿被上官彧揽着,她仍旧冻的脸色惨白如纸,檀唇也早没了血色,微微颤着,已经忘却了一切的疼痛,一个巴掌甩到了上官彧的脸上,挣开他的怀抱重新扑过去将乌梢的头揽在了怀里,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上官彧去扶她,却被她一眼瞪的愣住了,就看着她一只失去了幼崽的狼,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杀戾之气,一时间,两人就如此在雨中对视着。
“上官彧,送我出城!”
“不行!如今大雨,如何出城?!”
“送我出城!我不是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