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澹优一枝袖弩射了过去,那两人明显愣了一下,将脸转过来,原本背着月光的人的脸转过来一刹,澹优掀开了被子,声音有些愤怒:“上官麒?怎么你们上官家的都阴魂不散?”
更让澹优惊诧的,是上官麒身边的不是莫邪,是螟蛉。
“螟蛉?”
这下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二十一卫居然为外人所用了。
上官麒有些疲累和虚弱,站稳身形之后冲着澹优笑了笑::“四嫂,久见了。”
螟蛉的大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将上官麒扶着坐到了凳子上,然后拿出了那块当初留在了符家祖宅祠堂的令牌递给了澹优行礼道:“主子。”
“我不是你们的主子。”澹优坐在床沿趿着鞋,原本的睡意一驱而散,冷着脸看着螟蛉:“你是上官彧的人,如今却跟着上官麒,这还让我敢做你们的主子?”
螟蛉没动,手里仍然举着那令牌:“我们已经脱离了太子殿下。是一路追随着主子的,今日主子入关才认出了主子,路上遇到了被追杀的九殿下,九殿下受了伤,我才带着九殿下来找了主子。”
“哈。”澹优被螟蛉这猪一样的逻辑气到了:“来找我做什么?二十一卫难道还护不了个人么?你们会找到我,上官彧就不会么?找我送死?”澹优想着她都易容了他能认出来也算是聪明,可如今这大方脸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把上官麒带到她这来了。
“优儿,不是螟蛉的错,是我让他带我来见你的,他会救我,也只是个意外。”上官麒说话没了之前的中气,在那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澹优别过头,伸手去拿过一件外套披到了身上,她自然不相信会有如此的意外,意外到正好能来轻雁关,意外到螟蛉能明知道会被上官彧的人发现还带着他来找到她,有些不奈对螟蛉道:“走吧,你赶紧带他走。上官彧既然要抓住他,想必很快就会过来了。”
“优儿!”
“干嘛?”上官麒的手握了握拳,嘴张了张,却最后一个字儿也再没发出来。
被他们俩推开的窗阵阵寒风灌入,即使披着衣服她都不觉打了个寒颤,而如今月色笼罩下的上官麒好像还是一身单衣,一直养尊处优如今突然经历这一番打打杀杀,此刻的脸色并不好看,狼狈的同当日那个站在湖边玉树临风的九殿下根本不能比。
四目相对,她心到底软了软,不奈归不奈,冷静下来了也知道他既然都冒险过来了,想必就是有事要说,况且两个人如今一路追逃也够狼狈的,不管如何总得让他们歇会儿,语气不自觉就不似之前,柔和了不少:“有事儿说,歇够了就走,我现在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躲了上官彧一个多月,你也该知道也不想再管上官家的事了。
“我……”身影单薄,他的手攥着那已经染上了血和污垢冰凉凉不知道是干是湿的袖子,有些不敢再直视澹优的眼了,看不出她的不奈和愤怒是不可能的,可当她将这些都压下之后,刚刚鼓起勇气想同她说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