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那娘俩已然闯了进来。
江皇上刚登基,除了在臣子家中选了几位年轻貌美的新妃外,宫里大多数的宫殿都是空着的,像郑良仪这样的本来就为江皇上生了儿育了女的更没几个,虽然只是七品的小小良仪,郑良仪还是觉得自己与江皇上非比一般,毕竟是二十几年的感情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想起她也是为自己生养过子女的就能升了品级,完全就没想过就凭她这张被岁月催的都残了的老脸,哪里能吸引得住看起来年轻了二十多岁的江皇上。
郑良仪自认为江皇上生儿育女功劳不小,在宫中很是有些嚣张,就是那些新进的贵人们品级比她高的,她也不甚放在眼里,一句‘我可是为皇上生过两位皇子,一位公主的’常常挂在嘴边。
而江皇上如今正被朝中大小事务缠的脱不开身,哪有时间来管后宫这些破事?反正宫里正经主子也不多,就交给品阶最高为江皇上生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的贤妃来管,只生了一位公主的盈妃从旁协助,这二人虽然与郑良仪没太多阶级感情,但被珍月长公主打压了多年也都是软乎的性子,到底是顾忌着她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就算她有些出格的事也不好不给脸面,也就造成了郑良仪目中无人的态度,静凝公主更是个没脑子的,娘俩凑在一起就可以搭台子唱戏了。
平日也没少到珍月长公主这里蹦跶,目的无非是想为从前所受的压迫讨些利息。
且说,郑良仪并着静凝公主由打外面闯了进来,一进到珍月长公主的房内,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每一样东西都觉着不如自己宫里的好。
按说郑良仪没资格独居一宫,只是如今宫里妃子少,空院子多,如她这般年纪又如她这般品阶的还真就是独一份,也没必要与别的新妃去挤,干脆就被江皇上独赐了一宫,为此她还得意了几天,直说皇上这是念着她呢,若非皇长子从中作梗,皇上又如何会不封她个妃子呢?
这些话倒是有些传到江皇上耳中,可一则后宫如今交给贤妃和盈妃来管,他不便插手,更何况,他是真没心情去管这点小事,怎么说郑良仪是真真为他生了两个皇子,总不能真把她打冷宫里吧,只要她闹的不太过,能让就让让她好了。
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着珍月长公主会愿意为他打理后宫,毕竟按着出身和在皇宫里生活的所见所闻,还有多年治理大将军府的经验,珍月长公主比那两个软弱的更适合,可人家珍月长公主偏偏是如今连个眼神都对他欠奉了。
珍月长公主端起一杯香茗放在唇边呷了口,似没见到那母女,只望着眉娘道:“儿媳那里可有好的驱蚊药草?如今天儿热了,蝇子蚊虫都出来闹腾的欢了。”
郑良仪张张嘴,憋红了一张脸却不知如何开口,若是骂回去,好似承认她就是那闹腾欢的蝇子蚊虫,可不骂回去,这样被珍月长公主骂了总是吃了亏。
“有的,此事倒是媳妇疏忽了,回去就让人送来,这几日越发热了,夫君昨日还说让媳妇每日为婆母送些冰来,倒是媳妇给忘记了,回头就派人为婆婆送来,不知婆婆是喜欢原味的还是加了水果的。”
“……都送来些吧。”自家儿子媳妇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原味什么是加了水果的,珍月长公主还是点头。
将茶盅放在案上,眼角撩了下,“媳妇上次送来的凉茶也甚好,一并送些来吧。”
眉娘也都称记着了,听的旁边的郑良仪好不嫉妒,因去年一冬就开始旱,水位一天比一天低,待能冻住时冰层浅的根本无法存住,而且那冰也不够干净,并不适合食用。
何况京城这边天气本就不是很冷,想要存冰还要去远些地方运来,就是存了少许的冰也不够宫中使用,除了皇上和两位妃子,还有几位皇子、公主每日有些定额放在屋内降温,宫里其他人都没这项福利,而且,就算有定额也只是降温或冰镇些果品,食用肯定是不可能了。
珍月长公主是被江皇上特别交待要给送冰的,可人家珍月长公主就是不领他这份情,冰送来就摆着,降温也好、镇些果品也好,只是这冰依然是吃不得的,比起眉娘空间里曾经在冬天时存下的冰和冰淇淋肯定是要差了很多。
听了眉娘这么一说,更让连冰渣都见不着的郑良仪嫉妒,一想到如果当初不是珍月长公主横插一脚,雨二小姐说不得就是她的儿媳妇,这些冰如今就是她在使用了。
就是有定额使用冰的静凝公主听了也都嫉妒的要命,再看珍月长公主眼神都带了怒意。
珍月长公主偏偏就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喝茶,那茶也是眉娘之前送来的凉茶,这时候在冰上镇过一会儿后,喝起来清凉解渴,浑身都舒坦着。
喝完一口茶,抬头,见那娘俩还站着没动,珍月长公主眉头就皱起来,“哪来的没规矩的?还不给本宫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