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两个要求。”
“第一当然是赔钱,你找人打了狗蛋,就一定要受罚。”
“啊?赔钱,那你打算让我赔他几升篦谷子……。”
杨进宝噗嗤一声笑了,原来朱木匠是个小气鬼,谷子也舍不得给,篦谷子赔给狗蛋还心疼地不行呢。
“篦谷子?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的情节这么严重,最少赔钱五十万!要不然咱们就见官。”
“啥?五十万,你杀了我算了!”朱木匠差点心疼死,听说要赔五十万,他都快吐血了。
“不答应是吧?那行,明天我就让法院给你下传票,聚众打人,最起码要判刑五年,你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这句话杨进宝还就是吓唬他的,因为朱木匠根本不懂法律。
现在他仗势欺人,仗着家里钱多人多来欺负狗蛋,凭借得就是儿子洪亮有出息。
可他没想到杨进宝会站出来为狗蛋主持公道。
“杨进宝,我哪儿得罪了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朱木匠怒道。
“因为你打了我手下的员工,打了狗蛋的屁股,等于抽了我的脸,我不帮他主持公道,谁来帮他主持?”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
“作对个屁,我杨进宝是向理不向人!”
朱木匠也知道自己理亏,于是问:“你少要点钱行不行?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杨进宝点点头:“行!三十万不能再少了!这附近就有银行,你身上有存折吧?”
杨进宝了解朱木匠,这就是个小气鬼,视财如命,一毛钱也要拴在裤腰带上,而且家里的存折从来都是装在身上的,生怕被小贼子偷走。
朱木匠咬牙切齿道:“好!三十万我拿了,花三十万揍狗蛋一顿……值!那第二个条件是啥?”
杨进宝说:“第二个条件,既然上次两大家族把淼淼断给了小慧,那孩子以后只能跟着小慧过,你不能再把娃娃抢回去。”
“你……如果我非要把孙女抢回家不可嘞?”
杨进宝说:“那只能打官司了……我为狗蛋承当责任,等于是咱俩人在打官司。
不过你放心,我保证淼淼不会改姓,她还姓朱,仍旧是你们朱家的人,长大以后,孩子跟谁亲近,那是她的自由,我管不着。”
朱木匠听了前半句,本来打算跟杨进宝瞪眼睛,可听了后半句,淼淼还是朱家的人,长大以后他们可以跟孙女亲近,心里一下子豁朗了。
杨进宝这种处事方式是比较公平的,不偏袒任何一方。打人就要受罚,那是理所当然的,孙女还小,应该跟着母亲,长大后跟爷爷奶奶亲近也是本分。
这些道理说出来,朱木匠竟然无懈可击,你找不到他的错误跟漏洞,就没法反驳他。
朱木匠仔细瞅瞅杨进宝,想不到一个二十五六,三十岁不到的孩子竟然处事如此公正。
他还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青年企业家,绝非一般人物。
最后他只好点点头:“行!我答应你,钱……我出!以后也不打扰孙女的生活,但你一定要给我写个保证书,一式两份,不能让淼淼改姓杨,孩子满十八周岁了,她还是我们朱家的娃。”
杨进宝说:“行!这合约我替狗蛋写了,他不同意,我就打爆他的脑袋!下车,拿钱……!”
事情就这么搞定了,朱木匠跟老伴去了一次四水县的信用社,取了三十万。
杨进宝也去公司拟定了一份合同,跟朱木匠写了保证书,老朱两口子才离开四水县城。
朱木匠这次等于又是惨败无疑,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把孙女弄回来,然后再教训狗蛋一顿,可没想到不但没把淼淼弄回家,还包赔狗蛋整整三十万大洋。
半路上,他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但是又找不到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心疼啊,心疼孙女,也心疼那三十万。
洪亮娘一下子埋怨开了,只怪老头子糊涂:“干嘛要打人?让杨进宝逮住理了吧?这下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木匠也一肚子怒气没地儿撒,回头就给女人一记耳光:“这能怪我?当时我生气,你咋不拉着我?”
洪亮娘无缘无故挨男人一巴掌,气得差点发了疯,抬手抓朱木匠一脸血道道:“你个老东西,自己不长脑子还怪我?谁知道杨进宝会来,谁知道他要跟咱们打官司?”
就这样,老两口回家的半路上就相互开起了机关枪,殴打起来。
前面开三马车的年轻人吓一跳,一个没留神,咣!三马车撞大树上了。
接下来整个车侧翻了,朱木匠跟老伴儿一起摔了个仰八叉。
等他俩拍拍屁股爬起来的时候,仔细一瞅,开车的侄子呢?糟糕,被三马车压在了下面,口吐鲜血。
也怪那小子倒霉,三马车侧翻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抓着方向盘,车一翻,整个方向盘跟车身都砸在身上了。
柴油机里出来的开水浇了年轻人一身,那个车把也把年轻人的脑袋砸扁了,那小子一命呜呼。
朱木匠跟洪亮娘一起嚎叫起来:“冤孽啊——!报应啊——!”
自己的本家侄子就那么死了,朱木匠又包赔人家二十万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