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俩养不活她,我的娃还小,需要上学,需要吃,穿,住,用,需要良好的生活,可你跟俺婆行吗?你们两个根本没钱,年级都大了!自己都照应不过来,怎么养她?
再说淼淼跟了我和狗蛋这么久,一直没有离开过我身边,我不想母女骨肉分离!”
朱木匠差点崩溃,他了解小慧的脾气,敢跟她抢女儿,儿媳妇一定会血溅当场。
女人很柔弱,可骨子里就是有股子傲气。
“小慧,你先放下斧子,咱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儿子没了,现在孙女也要被你夺走,作为老人,我们不能啥也捞不着吧?”朱木匠害怕了,想过来夺斧头,可小慧身子一闪却躲开了。
“好吧,我答应你,淼淼以后还是姓朱,还是你们朱家的人,但现在不能回家,我必须养她到十八岁,让她上小学,中学,以后上大学,毕业以后如果你二老还活着,我会让她养你们的老,行不行?”小慧是在威胁,也是在苦苦哀求,好话说尽。
她真的不能把孩子交给两个老人,不想闺女受苦,更不想影响她的前途。
再说自己养大她,也是为了分担两位老人的负担,希望他们理解自己的这份苦心。
“好!既然你话说到这种份儿上!我答应了中不!姑奶奶,咱放下斧头中不?”朱木匠无奈,只能说好话。
儿媳妇没了,孙女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小慧变被动为主动,还是不依不饶:“中!不过你还要答应,以后不能找狗蛋的麻烦,淼淼还要靠他挣钱来养,你杀了他,就等于杀死了我们娘儿俩。”
朱木匠闻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散了架,想不到小慧如此执着。
没了,啥都没了,儿子没了,儿媳妇没了,现在孙女也成别人家的了,造孽啊……。
有心不答应,可不答应的条件就是小慧的死亡,他不想逼死她。
朱木匠没有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跟傻了一样颓废了。
不知道过多久,他才站起来,头发蓬松一脸的沧桑,好像老了几十年,慢慢走出了狗蛋的家门。
老人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完了,啥都完了,洪亮……都是你造的孽啊!”
瞧着老人沧桑的背影,小慧忽然觉得不忍,又呼喊一声:“爹!你放心,洪亮没了,我跟狗蛋会养你的老,将来你跟俺婆百年以后,我会为你们披麻戴孝,让狗蛋摔盆子……以后,我就是您亲闺女,狗蛋就是您亲儿……。”
朱木匠摇摇头:“不用了……我死了不用你们管,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那怕是虎吃狼拉我也认了……这就是命啊……。”
朱木匠回到家以后一病不起,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儿子的死亡,儿媳的执着,孙女的失落,一下子击垮了他的意志。
小慧手里的斧头掉在地上,也哇哇哭了,可怜两位老人。
狗蛋爬起来掸掸衣服,抱上了媳妇,说:“别哭了,以后就按你说得办,我孝顺他,保证把淼淼养大。”
直到朱木匠离开,狗蛋才松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他的爹娘也拍拍土站了起来。
狗蛋说:“你们聊,我去换条裤子……。”说完,他跑进屋子真的换裤子去了。
刚才的情景凶险无比,吓得屎尿横流,满院子臭气熏天。
“瞧你这点出息!不像个男人!”狗蛋爹只恨儿子不争气。
又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从这一天起,狗蛋跟小慧也成为了真正的夫妻,朱木匠再没脸来找麻烦了。
接下来的日子,娘娘山陷入了再次的平静,山民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跟白开水一样平淡。
村子里的街道,老金跟春桃带人在修,很快修好了,大街小巷全部硬化,四个村子全部连通。
饲养场的牲口该喂还是喂,该出栏出栏,运输队照样忙活,工人的工资也照样每月发放。
马二楞跟狗蛋这次回来是显摆的,也是得瑟的。既然要显摆,要得瑟,当然不能破坏杨进宝的规矩,不能动山民的股份和分红。
从前,村民从杨进宝哪儿拿到了好处,换上他俩就改天换地,是要被骂娘的。
所以马二楞跟狗蛋只能按照杨进宝定下的规矩办事,该咋着咋着。
他俩也没有炒掉老金,麦花,还有春桃跟小蕊。
这几个人不能动,老金是主管也是兽医,更是饲养场的主要骨干,那些工人都服他,赶走他是自找麻烦。
春桃是村长,掌握着全村人的生杀大权,好多事情没有她无法进行,所以二愣子跟狗蛋也不敢碰她。
至于小蕊跟麦花,更是不能动,麦花是运输队队长,小蕊可是饲料车间的主管,没了她,那些饲料配方就没有了,饲养场的牲口还不饿死?
而且这四个人八只眼,天天盯着马二楞跟狗蛋,他俩有个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几个人。
所以,马二楞想挪用饲养场的钱,一点都不容易。
可他目前太缺钱了,因为跟狗蛋在四水县承揽了一个大工程,需要垫资四千万。
他进入饲养场的目的,就是想把这儿的盈利投入进去,赚取更大的利润。
半个月以后,马二愣和狗蛋去了一次银行,打算把饲养场抵押出去,借一笔款。
可当那边需要法人代表签字,还要用执照抵押的时候,却失败了。
因为这俩鸟人都不是法人代表,饲养场的真正法人代表是人家杨进宝。结果一分钱也没有贷到。
狗蛋愁眉不展,问:“愣子哥,咋办?贷不到钱,咱们就没法接下工程,建筑队今年就赔钱了。”
马二楞说:“不怕,我有办法,既然银行贷不到钱,那咱就找其他的商家,把饲养场抵押给他,我是杨进宝的大舅子,做得了这个主!”
马二楞打定了注意,准备抵押饲养场了,一下子钻进了别人的圈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