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方圆捧着碗的手,陈婉约皱眉,就像跟大人撒娇的三岁小女孩那样,说:“药太苦了呢,人家能不能不喝呀,反正也没多大事了。”
男人来这个世界上走一圈,总能遇到一两次很尴尬的事。
最尴尬的,莫过于给未来的丈母娘熬好中草药后,她却像三岁小女孩那样,拒绝喝药了--尤其未来丈母娘撒娇的样子,还不是装出来的。
咋办?
方先生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只好坐在炕沿上,低声安慰道:“那个谁--”
“你别总是那个谁,那个谁的,叫我婉约就好了。”
陈婉约打断方圆的话时,身子向上靠了下,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露出大半个凝脂般白的身子(当然,还有白色的绷带,不过这样足够让人心猿意马的了),却毫不在乎。
也是,就在方先生真心把她当做丈母娘之前,俩人可是光着屁股在一个被窝里,睡过几次了,尽管他们的关系,犹如她皮肤般那样干净。
“你是楚词的妈,我是楚词的老公,我可不能跟你没大没小的喊你名字。还有啊,以后你也得注意点,我可是你晚辈,你得拿出长辈的样子。要是万一被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咱们关系有多肮脏,那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方圆皱眉,很认真的说出了这番话。
天可怜见,方先生确实这样想的。
以前他不在乎跟陈婉约在一起,那是因为他压根没想到要跟小夏成为两口子。
现在既然已经决定,非小夏不娶了,那么就得重审跟陈婉约的关系,把她当长辈来看--尽管,方先生偶尔也会想到某句让每个男人心动不已的话:母女,共侍一夫。
不过很明显,像他这么有原则、正义感十足的男人,是绝不屑做那种禽兽不如的破事,哪怕刀子架在脖子上--他或许还能考虑一下。
天知道陈婉约现在是啥想法,反正方圆在说出真心话后,她鬼迷心窍般的,赌气的扭过头,淡淡的说:“你现在跟楚词,还不是小夫妻,也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所以从理论上来说,我们俩人现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算出格的。”
砰的一声,方圆把药碗,重重放在了床头柜上,冷着脸的站起来,走向门口。
在开门时,他才回头看着女人,冷冷的说:“陈婉约,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对一个能当我妈的老女人,不管她表面上是多么年轻漂亮,我都不感兴趣。你以后要是再说这种屁话,那就给我滚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家!”
不等陈婉约有任何反应,方圆就用力带上房门,快步走出了屋子。
坐在石桌前,闷闷的点上了一颗烟。
如果不是怜悯陈婉约,如果她不是夏小韵的亲生母亲,那晚在她走后,方圆绝不会暗中跟踪她,把她从九幽王手中救下来。
为此,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小命。
方圆救她,就是因为夏小韵。
可真不像某些思想龌龊的臭男人那样,奢望来个啥的共侍一夫。
就算非得是这样,那么也得拜托老天爷,来对姐妹花好不好?
同时,方圆也有些奇怪,陈婉约为啥有这种不健康的想法。
那晚之后,方圆就看出她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了,要不然也会装懦弱,装那么多年,苟活在人间。
可这么聪明的女人,现在咋就一心想做糊涂事?
特么的,竟然趁着被方圆救下她时,变着花的来勾引女儿的未婚夫,真是不可思议。
这里面,肯定有啥子蹊跷。
依着陈婉约的智商,跟忍辱负重那么多年的坚韧,绝不会做出这么没水平的事。
那么,她到底是因为啥原因,才要跟亲女儿抢男人呢?
方圆彻底安静下来,仔细思考过后,才发现陈婉约对于他来说,依旧是一团看不清的浓雾。
隐藏在浓雾后面的秘密,总能轻易招引男人去寻求,探索。
方圆抬头,看着星光闪烁的夜空,很是不解的摇了摇头,这才站起来走回了屋子里:无论陈婉约身上有多少未解之谜,当前她都是个重伤者,得喝药疗伤。
那些草药,可是方圆专门为她配置的,花了好多钱,可不敢就这样浪费了。
还没有推开卧室的房门,方圆就听到一阵轻轻的抽噎声。
那个看上去年轻貌美的老女人,现在羞愧的无地自容,唯有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别哭了,刚才是哥们、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你。来,先把药喝了,早日康复才是正事。”
对于拿眼泪当武器的女人,男人除了温声相劝外,好像没多少办法。
“不喝。”
陈婉约吸了下鼻子,冷冰冰的说:“死了活该。”
“婉约,来,乖,听话,我喂你喝。”
方圆无奈,只好端起已经凉了的草药,伸手去揽陈婉约的肩膀。
陈婉约又烈妇般的挣扎了几下,才不情不愿的依偎在他肩膀上,任由他端着碗放在了嘴边。
“真的好苦。”
陈婉约喝完后,干呕了两声,黛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良药苦口利于病。”
陈婉约抬手擦嘴时,不经意露出的啥,让方先生有些心神激荡,脑洞大开,才想到了这句很有内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