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华强道:“校长,说句实话,恐怕是留不住,就算勉强留住,他与孟良平的关系也搞不好。再说,我还听他说,他想转学,不会在五中读书。”
“什么?转学?”校长惊了,道,“去哪?这么好的学校不读,他要上哪儿去?难道是实验中学?”
黄华强道:“应该不是,他说他要去找回自己的友谊,我听他的同学说,好像是转学去兴华高中。”
校长一听道:“原来是教育部直接办的兴华高中啊。那学校也还不错。那以你的意见呢,我到底批还是不批他转学呢?”
黄华强回答道:“本来以我是本校篮球队的教练来说,我是想留住他的,但是我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就像三国关羽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终究是要走的,何况死留他在这里,只会毁了这个孩子的篮球天分。所以,如果他父母来此要求,那么就批准他转学吧,他是一个勤奋的好学生。”
校长道:“嗯,好吧。你这样教练都这么说了,我没有理由再留他了啊,再说你也说得对,身在曹营心在汉嘛,我不可能连曹孟德的气度都没有吧。再说,我们同为教书育人的老师,我们不能毁了一个孩子的梦想,对吧。”说完,他与黄华强相继都笑了。
谁都不想经历这样的事,只不过人往往有时知道,比不知道还痛苦,可是了解真相,对一个人来说,才有助一个人的成长,知道什么东西该珍惜,什么时候都一样,不能放弃。
这时的杜浩然,一个人在校园里行走,慢慢地慢慢地,他走出了学校,在五中大门正对的是滨江路,然后是长江,他一路走出去,过了斑马线,一路沿着滨江路长廊走着。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他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是一条很长很长的滨江路,然而,杜浩然却觉得很短,因为他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两江广场。他的思绪还一点也没得到解脱,似乎如乱麻一样,还缠绕不清。他也没有觉察到,有一个人也一直跟着他的身后,随他一起走这长长的滨江路。因为隔得太远,加上过往的行人也不少,夜色暗淡,都是来看这滨江的夜景的,谁会在意是谁跟在后面一路地走。
远远地跟在杜浩然身后的那个人就是彭希婷,她看了涪陵五中与兴华高中那场篮球赛,从开始到最后,所以她有些改变,但是改变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在她里,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既然自己喜欢的不是杜浩然,为何还要跟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的跟着他。
当杜浩然再次回到五中校门前的滨江路时,杜浩然站在江边,对着长江大叫道:“云飞,我TMD就是一个傻瓜,大大的傻瓜。一年来,都没跟你们联系,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天真无邪,云飞,呜呜呜——”杜浩然悔恨自己,顿时哭了,伤心地哭了,不是因为与彭希婷男女朋友关系的决裂,而是因为对南宫云飞等人友情的愧疚。
昏暗的街灯下,彭希婷没有看到杜浩然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哭相,只听见他伤心的哭声,那些哭声中,他说出了他心里所有的委屈,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回到那个曾经的追风五人组,那些戏嘻打闹而纯真的友谊。对于有的人来说,或许认为哭就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其实不然,有句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用这句话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彭希婷这时悄悄地离开,回到了校园,却也在校园的大操场上,漫无目的地闲晃着。她也不自己应该去哪?或者想去哪?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一样的复杂,比之杜浩然的情况,她内心里也是带着心伤,虽然之前没觉得,总以为曾经与对方在一起时,对方的关心、呵护,只是对方的一种理所当然的给予。她不认为那是感情,只认为那是一种像学习上做功课一样的任务罢了。
然而此刻,她的心里,好像失落了许多。那些曾经杜浩然所给予她的关心、呵护,就像看电视剧停电了一样,嘎然而止,本以为这只是自己演绎的虚假男女朋友关系,但是如今却是那么历历在目地让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