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纷纷叫了起来。

秦副营长一咬牙，口中说道：“同志们，八路军有着钢铁的意志，没有子弹，咱们用刺刀，刺刀折了，咱们用牙齿咬，用石头砸！就算是拼到最后一口气，也要和鬼子打到底！”

“是！”

战士们齐声大吼，雪亮的刺刀安在了枪头上。

“杀！”

秦副营长大吼一声，带着战士们冲了下去。

一瞬间，两股人流对撞在一起，雪亮的刺刀不断闪烁着寒芒。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战场上，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战死的尸体，一个战士与鬼子扭打在一起，他的嘴还咬着鬼子的喉咙，而他的后背上，则插着一柄刺刀。

另一个战士的胸口处插着一柄刺刀，然而，他手中的刺刀也刺入了对手的胸膛，两个人倒在那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到处是鲜血与尸体，敌我双方，几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铺满了山梁，山梁上，秦副营长与残余的战士无力的倒在那里，不断的喘息着，只有从那不断因呼吸起伏的胸口，才能看得出他们是活人。

秦副营长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瞎了，头上缠着医用纱布，脸上的鲜血已变成了黑褐色，在他的身旁，九连汪连长的肚子被炮弹皮割破，肠子流出来足有一米长，已然停止了呼吸，汪连长的身旁，是一个被炸断了双腿的战士，那战士不断的喘息着，最终，再也不动一动，已经停止了呼吸。

仗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八路军已经伤亡殆尽，两个连加起来，算上汪营长只剩下了八个人，个个身上带上。子弹已经打光，刺刀已经折断，就连山头的石头也扔的差不多了，汪营长知道，已到了最后的时刻。

“营长，俺怕是撑不住了。”一个浑身是血，受了重伤的战士躺在地上轻声说道。

“小李，你要坚持住。”秦副营长说。

“营长，俺不怕死，可俺是独子，俺这一死，家里那七十多岁的老娘以后该怎么活啊。”小李哽咽着说。

秦副营长沉默了，片刻后，他清了清嗓子说：“狗蛋，你过来。”

一个少年跑了过来，这少年约有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眼神中却透着无比的坚毅。

“狗蛋，这里你最小，看到那边了吗？那里有个洞，刚好能藏一个人，狗蛋，你一会儿就躲到那个洞里，我用石头盖住洞口，估计鬼子是发现不了你的。”

“营长，俺不！俺不是怕死鬼，要死也死在一块儿！”狗蛋说。

“狗蛋，你还小，一定要活下去，这是咱们这两个连的花名册，你一定要把它交给组织，相信组织上会处理好后续的事的，俺们死了也是烈士，家里人，组织上自然会照顾的，同志们不能白死啊，你一定要把这花名册交给组织，让组织上知道俺们是牺牲的，不是失踪的，俺听说，牺牲的一次给三十斤小米儿，失踪的才给十斤……”秦副营长的声音是那么的平和，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最为平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