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任由冰凉冲击。
仿佛只有这冰冷的感觉才让她的心情平和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夏薇言已经适应了冷水,开始觉得这水温也不过如此的时候。
她伸手关掉水龙头。
脱掉身上湿漉漉的睡衣,擦干了头发和睡裙,一脸木然的走出卫生间。
“铃——”
突然,尖锐的叫声划破满室的寂静。
夏薇言吓了一跳,猛地回神,才发现是她的手机在响。
随手将毛巾挂在脖颈上,走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下手机,这才看见屏幕上的名字。
寇符!
不由得心头一颤,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寇叔叔。”干哑的嗓音因为心慌而带着一份颤抖。
本想说话的寇符眉头猛地一蹙,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么?”
“没有。”夏薇言连忙稳了稳心神:“刚刚才洗澡出来,耳朵闭气的难受,所以声音才变了。”
寇符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耳朵闭气居然还有这种效果,但是既然夏薇言说没有生病,他也只能相信,再说他今天也无暇过问这些小事,他手指紧了紧听筒,有些忐忑的问道:“我今天下午的飞机飞京市,我是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一起走?
去京市?
夏薇言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疯狂跳跃了起来。
她想要逃离傅云深身边。
而现在就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在眼前,她只要点头,就可以彻底的离开傅云深的身边。
“可是……我身边有个保镖,我走不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会安排好,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走就可以了。”
想走么?
当然想走,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不是吗?
咬了咬牙,她发了狠的抿着唇。
寇符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做决定,他有足够的自信与耐心。
静默了好一会儿。
夏薇言下定决心道:“好,但是我不去京市。”
寇符错愕,他微微张开嘴巴,嗫嚅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云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寇叔叔,你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你。”
寇符想说他根本不害怕被连累。
想说只要她开口,他可以给她世界上最完美的守护。
可是他却知道,夏薇言说出这样的一段话,基本已经算是判处了他死刑。
他苦笑。
原来一直看不清现实的是他而已。
夏薇言早就将他看的一清二楚了。
他抿唇,艰难的张开唇,微哑着嗓子,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开口:“好,你要去哪里?”
“瑞士。”
“好,我给你定机票。”
夏薇言点点头:“谢谢寇叔叔,我父亲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
寇符苦笑:“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认真的去了解过你的生活,若是了解的话,恐怕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吧。”
吴枫言不会变卖夏家的股份,她不会被抛弃,也就不会变成傅云深的女人,他也会在不恰当时间和她相遇。
“寇叔叔,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夏薇言说的清冷无比。
曾经她也曾愤世嫉俗的去怨恨当初的自己,可是后来想想,怨恨才是最没有用的事情。。
人能做的,只有向前看。
“好。”
这一个字,寇符说的无比艰难。
直到挂断电话,他还沉寂在那种悲苦的思维中没有走出来。
一直到助理敲门,他才猛的回过神来,开口让助理进来。
“订一张去瑞士的机票,去京市的机票改签到晚上。”
助理:“……”
他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刚定完机票的助理心情极度糟糕的发现,他又被自家BOSS涮了。
挂掉电话的夏薇言,呆呆的坐在床上,怔忪了好一会儿,才猛的一巴掌拍在脸上,恶狠狠地咧开嘴。
想什么呢,这不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想要离开傅云深的机会么?
急急忙忙的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不要,只带了上次寇符交给她的钥匙,还有属于夏家的资产证明,以及属于她的资产。
换上一套容易活动的运动套装,长长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花苞头,露出清爽白皙的额头,又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涂抹完口红,夏薇言蓦然的顿住手。
颤颤巍巍的抚上镜子中那张漂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