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大老粗,只会取狗剩子啊,小猫子啊,二狗子啊那些糙名字,咱孩子的名字要霸气,有深意。”
我说:“深意个毛!歪名好养活,那就叫他根儿吧。”
香菱一愣:“为啥要叫根儿?”
“你不是整天都说想把我的根留住吗?现在你有了根,咱就叫他根儿。”
香菱说:“不行不行!太难听了,亏你还是高中生,还不如大老粗呢。”
我搔着脑袋想了想,自言自语:“天上掉下来的儿子,将来在我杨初九的教导下,他会展翅高飞前程无量,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叫他……天翼,杨天翼!”
香菱一听嘴巴张大了,惊讶地说:“行啊初九!不愧是有文化的人,天翼真是个好名字,咱以后就叫他杨天翼!上天给的翅膀!”
她情不自禁,猛地低下头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儿子,咱有名字了,你爹给你取的,叫天翼!天翼,俺地亲乖乖啊……。”
看着香菱逗孩子的样子,我没搭理她,反而用枕头捂上脑袋,不一会儿睡过去了。
老实说我对这孩子不感冒,它就是我讨好香菱的工具。
只要香菱不跟我闹,好好过日子,要星星给她摘星星,要月亮给她摘月亮。
要儿子,立马弄个儿子出来。
人都说父子是冤家,起初,我跟这小王八蛋就是冤家。
因为自从他出现以后,家里的日子就被弄得乱七八糟。
他半夜倒是不哭,就是折腾人,他不睡,也弄得我不能睡。
首先,不是拉屎就撒尿,满屋子尿骚味。
香菱没养过孩子,有点手忙脚乱。一会儿让我拿尿布,一会儿让我冲奶粉。
她每晚都要醒几次,就怕孩子冻着,饿着。
关键是小家伙淘气,在被子里踢腾,哇哇啊啊大叫,手舞足蹈,尖利的指甲抓我脸上净是血道道。
这还不算,有次我做梦,跟孟哥一起喝酒,一杯酒刚端起来喝进去,觉得不是滋味。
孟哥在那边喊:“好酒啊,好酒!”
我舔舔嘴唇,没尝出好在哪儿。睁眼一看,卧槽!孩子正骑我脖子上撒尿,尿水冲我满头满脸满嘴巴。
香菱在旁边笑得格格爬不起来,说:“童子尿大补,别吐啊别吐,咽下去。”
我气急了,第二天晚上直接卷起被窝到山上的工地去了,再也没回来。
孩子的出现给这个家增添了无数的色彩,娘跟香菱忙得团团转。爹跟翠花从地里回来,也忙得团团转。
翠花对娃娃可好了,香菱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抱着孩子亲。悄悄说:“天翼,快快长吧,长大了,你要喊俺大娘的,俺是你大娘,俺知道……你就是初九的种子……。”
同时,孩子的出现,也给这个家带来了灾难,甚至给整个村子带来了灾难。
而且这次灾难同样是灭顶之灾。
大路刚刚开修一个月不到,也就是这年的阴历三月,仙台山发生了又一次大狼灾。
这场大狼灾就是这孩子引起来的,一场人与狼之间的夺子大战正式拉开……。
我杨初九有儿子了,不单单山里的人知道了,山外的狼也知道了。
茂源叔骗过了所有人,却独独骗不过两条狼。
这两条狼,一条是我家里喂养的狼崽辛巴,另一条就是山上的白鼻子狼王。
白鼻子狼王跟我之间的仇恨还没有结束。
两次争斗的惨败让它感到了深深的屈辱。上次学校那次袭击也让它损兵折将。
再加上当初的夺子之仇,杀妻之狠,这东西更是对我恨之入骨。
终于,在这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春天,狼群再一次出动了。
今年春寒,冬天特别长,梨花开罢桃花开。桃花刚刚崭露头角,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压在了枝头上。
常言说:三月也飞桃花雪,这场桃花雪来的让人遂不及防。
当时,我跟孟哥,狗蛋,赵二他们在山上修路。一个月的时间,大路只是修了不到五里地。
因为前面的路真的很难修,净是悬崖峭壁,到处是花岗岩,开凿起来特别困难,只能天天用炮崩。
炮声一炸,轰隆隆作响,地动山摇,尘烟四起,整个仙台山都在颤抖,吓得山上的狼也无处藏身,浑身战栗。
狼本来就饿了一个冬天,天生对放炮恐惧,很多母狼都吓得流产了。
这彻底激怒了白鼻子狼王,于是,它一声召唤,带着上近百条青狼,浩浩荡荡向着村子杀奔而来。
白鼻子狼王之所以选择攻击村子,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因为村子空了。
男人们全都上山修路了,村里只剩下了女人。
狗群也没有了,全都在学校保护孩子们。
小学校也无法攻击了,因为我加高了围墙,安装了铁丝网,有狗群的帮助,狼们根本无法下口。
再加上一场脚脖子深的大雪,女人们全都窝在家里,所以大白天。狼群就那么堂而皇之扑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