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这大山里竟然没有听到鸟叫声,甚至蛐蛐,青蛙的叫声也没有,到处都是一片死静。
二愣子带我们走的这一条路很偏僻,野草多不说,这地面还坑坑洼洼的,脚下全都是腐烂的落叶,一脚踩下去都淹到人的小腿,湿哒哒的,鞋上全都是红泥巴。
最险的是快要到水潭的那一段小路,悬空依石而建,往下看是几十丈深渊,直觉一阵眩晕,两腿打抖,只要一不留神,有可能就葬送在这荒郊野外。
“愣子哥,这还要走多久啊!”虽然是山里的孩子,可这大半夜的就着月光走山路,还是累得慌。
喉咙都快要冒出火来,我真后悔为什么之前把水壶里的水都喝干了。本想着喝完就喝完吧,这又不是在沙漠,随便找户人家借壶水就是了。
谁知道竟然这么倒霉碰到这事!
“看到旁边这条溪流没?在顺着这条溪流走上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二愣子热的也在吐舌头。
他说如果走另外一条路会快一点,但那条路是村子里去祭祀走的路线,所以只能绕远路了。
我一听还有一个小时,顿时就受不了,蹲在溪流旁打算喝两口水在接着走。
我挽起袖子,双手舀起一捧水,洒到半空中,一滴滴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在半空中舞蹈着,显得格外美丽,像一颗颗钻石珍珠一样。
“你们快来,这水很干净,又很清凉!”我兴奋的招呼着二愣子和张静。
“哎,来了!”张静没像我这么粗鲁,还在慢慢的揭开腰上挂着的水壶。
“柱子,这水不能喝!”我捧起水,双手都已经靠近嘴唇准备大大的喝上一口,二愣子突然吼了声,吓得我手一抖,水全撒了。
“愣子哥,咋了?”我一脸迷惑的看着他,他带我们来这不就是为了找水喝的么?
在解水壶的张静停下动作,一同看向二愣子。
“这水有问题!”二愣子眉头都邹了起来,快走两步蹲在我身旁,用手去拨弄清凉的溪水。
有问题?没啥问题啊!
我刚才就故意捧起来观察了,很干净,也没有动物粪便什么的。
没等我想明白呢,二愣子快速的把手插入水里的淤泥中,掏出一把泥巴,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那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看到二愣子这表情,我和张静也感到无名的紧张,难不成这水里有什么东西?
“尸臭味!”二愣子把手里的淤泥丢掉,满脸凝重。
尸臭味?我楞了一下也没害怕。
这溪水是水潭里的水,有尸体并不奇怪。
就像张家村也有一个小水潭,很多放牛的都喜欢让牛在里边游泳,还有一些家里死了的猪啊老鼠什么的都把尸体丢在水潭里,到了第二年在召集村里的老老少少去把水潭里的脏东西捞出来就是了。
以前我还经常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下去游泳呢,看到死猪啥的就游到一旁,见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是动物尸体,是人尸体的味道,而且是很多尸体!”二愣子见我不以为然,语气更严肃了。
人尸体的臭味,还是很多尸体!
不知道为啥,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两个冷颤。
一个水潭里为什么会很多尸体?难不成......
我和张静相视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活人祭祀!”
没错,肯定是这样。只有用活人祭祀,才会在水潭里有这么多的尸体。
没想到我们为了避开祭祀,饶了好几个小时的远路,竟然还会来到这个祭祀的地方,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牵引把我们引到这儿。
望残月,血洗潭。难不成今晚要应验了吗?
我抬头看向天空,一轮弯弯的残月挂在天上,像是猎人看到猎物时微微翘起的嘴角,阴冷而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