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院门口,大宝依旧坐在门口和稀泥玩,他们走近连头也不抬一下。
马丫找来的及时,现在时间也才早上八点,但小院门口已经被乡亲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姓赵,都沾亲带故,可这种时候却没人敢进来帮忙。一个个站在门口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见马丫他们回来了,赶紧低头离开了。
“他们真冷血。”楚湘云说。
“不是乡亲们冷血,是没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在岭子里,每年都有人跟黄皮子兑命,死相一模一样,乡亲们又有哪个不怕?”
马丫没搭理门口的大宝,带着他俩走进了院子,湘云走在他们最后,二人推门进屋,她回头不经意地回头朝门口的大宝望了一眼。
恰在此时,大宝也微微抬起头与她对视,那稚嫩的小脸蛋上竟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就跟昨夜一模一样。吓的楚湘云赶紧跟了进去。
“啊!!!”刚进屋,脑袋上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被自己一幢,在头顶来回摇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来。
抬头一瞅,头顶上竟然吊着一具僵硬的尸体,楚湘云大叫一声扑进了马程峰怀里。
大宝他爹半张着嘴,一条血红色的舌头伸出来老长,眼珠子直往上翻,因为挂在绳子上已有几个小时了,所以下巴也被拉长了。下巴一长,脸上五官顿时就显得有些扭曲。加上屋里光线时分昏暗,在这个角度抬头去看,不免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马大哥,现如今这闲事你还要管吗?”马丫指着头顶的吊爷质问马程峰。
“我还来得及退出吗?既然无法退出那就继续!我就不信这一个小畜生再厉害还能有天大的本事吗?”马程峰抱住大宝爹的尸体往上一挺,把他从绳子上退了下来。
尸体都硬了,僵硬僵硬的,腰都不会打弯,直挺挺地被马程峰扛了出来。可院子里就只准备了两口薄棺,一时间也没处安放。
大宝站起身来,回头麻木地看着他爹,眼中没有半点情感流露。这眼神直看的马程峰打了个冷颤。
“丫儿,我知道你在岭子里人缘好,去问问谁家还有多余的棺材借一口吧。”在山里,老人们没死之前都会给自己准备寿材。有些老人倾其半生经历就是为了寻找一口可心的寿材,人们相信房子是阳宅,而一口上好的棺材就是自己在阴间的房子,可以保佑子孙后人。
马丫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对他心生敬佩。
正当马丫要转身离开时,大宝突然走了过来,他站在马程峰面前抬头看了看他爹僵硬的尸体,又看了看马程峰的眼睛,嘴角依旧是那泄气无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