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曼又问:“那万一是那个老沈头呢?他可是鬼匠!”
“常姑娘不用怕,你是望月之人,魂魄比普通女孩子都坚固,他奈何不了你!怎么,素闻常家兄妹个个都是江湖豪杰,难道你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也打不过?”
晚上八点半,王友辉果然去了张家,手里还提着两瓶酒。他进了张家后,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手牵着手把慧芳带了出来。当然,这个慧芳是假的,若不然马程峰得气死了。
马程峰开始还担心这个纸人会被识破,只见张慧芳惨白的小脸蛋上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虽然十分僵硬,不过常人却也分辨不出。她的脚步同样僵硬,跟在王友辉身后,二人朝着村口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王友辉直奔村后的破庙而去。
破庙里,火光摇动着,老沈头坐在火堆前用一双死鱼眼睛瞟了一眼二人。马程峰躲在房顶心急火燎,可千万别让这鬼匠识破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慧芳面前转了一圈,提着鼻子嗅了嗅。“马程峰就没跟来?”
“没看着啊?应该不会,那小子哪有这脑子呀,大舅你多心了,快点吧!”王友辉露出贪婪之色,说这话丝毫都不背着慧芳。
“你小子懂个屁!真让他盯上了咱俩谁都没好!不行,这事我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你在这儿等着,我得去瞅瞅。”老沈头弓着背拄着拐杖,蹒跚着朝屯子里走去。
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眼睛死死落在慧芳惨白的脸蛋上。“慧芳今天脸色不对呀?多陪陪她吧,一会儿你们也是夫妻了。人家为你而送命,可不要亏待了人家闺女。”
马程峰想跟着回去,但又一想,这个慧芳到底是个纸人,万一被王友辉识破可就前功尽弃了。黄扎纸的手艺是不错,这纸人生动如鲜,可也不能说人话,自己还是得守着!
王友辉拉着张慧芳的小手坐在了火堆旁也没说什么,二人就这么坐着,火光映在纸人身上,身后竟没有半点影子。他的确没有什么要对慧芳说的,在他眼中,慧芳并不是他的爱人,甚至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是他一个充饥的猎物而已。
话分两头说,这个老沈头不是一般人,能做鬼匠的,心思都比寻常人缜密,黄扎纸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慢慢悠悠走到马家小院门口,站定,一句话不说,就直勾勾地盯着屋里。只见透过窗户,屋里尽是昏暗的烛光,并且可清晰的听到敲击铜锣的动静,铜锣的节奏感时断时续。旁人听不出端倪来,却瞒不过这老鬼匠。
“哼哼……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他推开院门蹒跚着脚步走近。
正要进去,突然就见屋里冲出来一个姑娘,这姑娘身材高挑,一头飘逸的披肩发挡住半张脸。一双杏核眼瞪着他喝道:“老东西,今夜有本姑娘在,你休想踏入屋内半步!”
常小曼紧紧攥着小拳头,还在犹豫要不要揍他。老沈头太老了,满脸的皱褶,身体又不好,估计一脚下去就得踢的他满地找牙!万一失手打死了会不会担人命官司?
“哼哼……丫蛋别误会,老朽只是来看老朋友的,你我昨夜就见过,你忘了吗?我姓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