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拿出工具包,仔细的给李其珏验尸。
半个时辰过后,仵作接过学徒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来到李寿近前,低声道:“好叫李尚书知道,李都尉身上并无明显的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肠胃内有大量未消化的无忧散膏剂……”
仵作的声音不大,但灵堂内很安静,所以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平宜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但很快就用哀伤所替代。
李祐明父子则是满脸不信,他们正待说什么,仵作又道:“但,李都尉两颊有两个指印。”
仵作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右手比划了一下。
李寿看到仵作的动作,禁不住也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放在自己脸上。
旋即,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按照这个姿势,李其珏脸上的伤痕分明就是别人强行灌药所留下的。
李祐明父子也都看在眼中,李其珍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平宜骂道:“好哇,好个毒妇,我就说我家四哥不可能吸食无忧散,原来是你们强行灌的药。”
“四郎,四郎啊,你死的好冤啊。”李祐明老泪纵横,这里面固然有做戏的成分,但心疼、难过也是真的。
李寿冷冷的看着平宜,“你怎么解释?”
平宜无意识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眼睛左顾右盼,听到李寿问话,方不甚在意的说道:“这有什么,我跟郎君玩闹,不小心留下的。不只是他,我这儿也有掐痕。”
说着,平宜撩起耳边的垂发,露出白皙的脖颈。
她微微侧过头,让大家清晰的看到她耳后有个青紫的指印。
看指印的大小、形状,应该是男人所留下的。
除了指印,还有一圈牙印,以及几个或深或浅的草莓印。
众人一怔。
李祐明想到那些关于平宜放荡的流言,啐了一声,“荒唐!”好贱妇,生生带累坏了他的四郎。
“好,就算这指印是你们笑闹所留下的,”
李寿轻咳一声,心中对平宜的重口味有些无语,但他还是冷静的问道:“四叔肠胃里的无忧散膏剂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料想应该是他素日苦闷,染上了无忧散的药瘾,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无忧散,背着我偷偷吸食……”
平宜很光棍,直接把这事儿推得一干二净。
李寿扯了扯面皮,笑得很假,“我听说有人吸食无忧散,却从未听说有人吃无忧散膏子的!”
“对啊,就算我四哥真的染了药瘾,不得不吸食无忧散,可根本无需吃膏剂啊。那玩意儿,多难吃啊!”李其珍赶忙附和。
平宜一窒,是的,这是问题确实不好解释。
但她也没办法啊,无忧散有毒,可单靠吸食,必须长期才能生效。
而她等不了那么久了,李其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只能去死。
但是,平宜已经“意外”了一个郑郎,如果李其珏再发生“意外”,呵呵,你真当世人是傻子不成?
就算世人愚钝,李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左思右想之下,平宜只得用无忧散,毕竟这个好歹比“意外”更容易遮掩一些。
她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郎君自己想吃,我又有什么办法阻止?”
反正她打定主意不承认,这些人也不能把她怎样。
大不了,她就顺了李祐明父子的意,将李其珏的官职“转让”给他们,估计他们就不会再计较。
唯一麻烦的是李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