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汉流民一族可不是山越宗族,山越宗族不过是类似土匪山寨的美称罢了,什么人都有,而祖地可是同一个祖先后代,族老就是众人至亲、长辈,不像山越宗族长老,只是推举而来。
臧英身旁一女子,见族老受辱,这还得了?不就是钻牛角尖嘛,谁怕谁!搂起袖子,一一点指原家村众人,大声道:“上次与那风云镇士卒作战时,若无我族人护住你等,你等此时不过一介孤魂野鬼耳,又如何还能在这冷嘲热讽!而我族人为护你等周全,不惜身死,你等却还言语欺侮我族族老,莫非家村都是恬不知耻,恩将仇报之辈!?”
“小雪!住口!”臧英连忙制止女子话语,再说下去,那就真是解释不清了。
此前说区区小村与自己领地无异,不过是情急之下冒出的言辞,一个比方而已,只为证明自己没有觊觎之心,而林兰却揪着这点不放,大做文章,臧英自知说错话了,不再开口,凛冽的眼珠,似黑暗中窥视猎物的毒蛇,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兰。
林兰步步紧逼,藏英冷漠不言,一脸阴鸷,初级铁匠李老瞧见这一幕,忙和声劝道:“两位,既然相持不下,不妨各退一步,文淑可自带愿随你离去之人,返回家村,其余人便在此处等候公子,两位以为如何?”
没人说话,很明显,在藏英与那女子一番话传开后,整个家村将会分成两拨人,以彭贺、藏英、陈卓三族老为首的先汉流民,以及以姜老为首的原家村众人,而李老身为原海渔村村民,此时却在打着太极,明哲保身,不过李老为人一向难得糊涂,尤擅中庸之道,人缘极好,倒也没人愤怒他两不相帮的态度。
高级厨师张庆此次也随石松一同出海,他可不像高级木匠张千,张千来不来完全无所谓,对于一个木匠来说,需要的是木料、图纸,正如石松在曲阿购买的四驱马车图纸,这些东西不该他来操心,而是石松自己去想办法,他只要按石松的吩咐,制造诸如弓箭、攻城车之类的木制品,待领地繁荣起来,他再收收工钱,当然,现在家村还处于起步阶段,自然还发不了他们工钱,他们还处在义务帮忙阶段。
而张庆就不同了,对于一个厨师而言,大蒜、香料、调味剂这些琐碎,总不能要领主帮他们解决吧?所以张庆来了。
石松与姜老几人隔三差五便会集结在村长办公房,聚餐商议领地事宜,张庆每次都去帮他们做菜,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清楚姜老在石松心目中的地位,不说唯命是从吧,那也是待之如自己长辈,见眼前这情形,张庆毫不迟疑站在林兰等人这边。
不过他也不似林兰那般咄咄逼人,而是迂回一番,道:“诸位,可否还记得海上那群海兽?当日若不是公子以计智退,恐怕我等早已葬身鱼腹,公子当日退海兽所用乃鱼肉,而如今鱼肉已售罄,倘若我等冒然出海,遭遇那群海兽,我等岂不是唯有等死一途?”
“哼!”小雪冷哼一声,鄙视道:“贪生怕死之辈!”
原家村众人里一普通男子瞪着小雪,讥诮道:“贪生怕死?如若我等鲁莽行船出海,一旦身死鱼腹,那家中老小何人照料?怪不得你等族人似不知疼痛般悍不畏死,原来是心中无父无母,心无牵挂,又烂命一条,活着自然是不如一死!”
“锵”剑已出鞘,“飒”黑影一闪,“锵”剑已入鞘,弹指间,“嘭”男子人头落地,眼睛瞪大,脖颈鲜血冲天三尺高,洒落众人所坐虚席,一时间,场中落针可闻。
一男子突兀出现,立于臧英身后半尺处,身形微躬,似随时能暴起伤人,冷漠道:“欺凌我族人,我不管,辱我一族者,必斩之。”
林兰只是一柔弱女子,之前与臧英争锋相对,不过是因为知晓她不敢拿自己如何,毕竟公子对自己如妹妹般宠爱,此时见他们居然敢杀人,一张小脸煞白,蜷缩了娇小的身子,转身朝木屋外大声喊道:“守护使大人!救命!”
......
久久不见回应,林兰知道以开颜那恐怖的感知,连五公里外的江岸都能感知,木屋内发生的一切,肯定逃不过它的视线,可它不出现制止,这说明什么?难道是自己做错了?自己等候公子是错的?
神兽的态度比那男子手中的剑更让林兰感到害怕,如果说整个领地石松对谁言听计从,不是姜成等时刻跟随身边的人,也不是姜老,而是这看似毫无存在感的开颜,神兽若是不喜欢自己,就算自己儿子资质再高十阶,石松也会毫无犹豫地赶走自己,所以林兰害怕了。
林兰能看出,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出神兽的态度,一个个若有所思。
小岛发生的一切,石松可不知道,此时,几人经由传送,来到了骨门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