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看着唐晨怀里的母亲，张安康咬着牙擦拭着眼泪，颤抖道：“你说得没错，我不是小孩子，需要冷静。妈，你安心上路，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如果是正常人，那可以随便哭。可惜，张安康不是！

也没说什么，唐晨抱着尸体上车，带着张安康一块离开。钟燕留下来处理现场，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张安康不适合暴露。

看着唐晨的车子远去，钟燕微微吐了口气，低声呢喃：“这家伙，最近冷静多了。看样子，他的心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车上，张安康始终没有再哭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已经死去的母亲。紧咬着牙，眼睛血红。

看他那样子，唐晨无奈的叹息，轻声道：“节哀吧，其实从离开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有一天，指不定我也这样死去。”

“我知道！”张安康低声呢喃，“我妈跟我说过，从当上佣兵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会这样结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话倒是让唐晨颇为错愕，看来这个女人看得很透彻，知道自己不可能躲得过。

犹豫了一下，唐晨还是低声问道：“你妈刚才说，副团长已经进入长宁，什么意思？”

张安康摇着头：“我不知道，我妈不给我过问这件事。她刚才说，大海，很可能跟这个有关系吧。”

唐晨有些失望，看来想要找到这个副团长，还需要花费一定的功夫才行。

沉默了一会，张安康轻轻给自己的母亲整理衣服，继续低声说道：“我妈说了，以后让我跟着你。我今年十五岁，按照正常人的生活，应该去读中学，初三。”

格外的冷静，冷静得跟一个苍老的少年一样。这种感觉，让唐晨反而有些，心疼！

其实，他也希望张安康能向正常人一样该怎么怨恨该怎么哭都行，可张安康的身份，注定他必须得特殊。

只听张安康继续说道：“明天，我就去学校。我妈之前已经跟我说好了的。”

这话让唐晨更是苦笑，无奈的点头：“行，我知道了。张安康，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实力。想要报仇，还需要沉淀。”

“我知道！”张安康咬牙切齿的呢喃，“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血毒！”

苍老的少年，仇怨的少年！

血毒这些年造孽这么多，迟早有一天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没有开车回市区，反而是开到了郊外的山野上。按照张安康所说，他不想把他妈妈火化，而是直接下葬，这是她妈妈那边的风俗习惯。

找了个地方，唐晨帮忙挖了坑，张安康则是一直跪在前面看着，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埋起来，拳头紧握，指甲陷入了皮肉里。

一直到黄昏时分，唐晨才把人埋好。看着张安康愤恨的样子，叹道：“跟我回去吧，我会安顿好你。”

张安康一声不吭的朝着坟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默然站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话。

仇恨，已经深深埋在他的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