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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医院
公元2050年3月23日的一个下午,D国E城市的一家国有二级综合医院里,一位白发苍苍、骨瘦嶙峋的老人正蜷缩在病床上,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满是饱受过沧桑后的裂痕,老人眼睛微微的闭着,嘴里不时地传出一声声无力的呻吟,呻吟声显得是那么的无奈与不愿。这时,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位稍微有些发胖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件也不知道穿过多青年的红色马甲,里面是一件深色的毛衣,从毛衣袖口上的一块补丁可以看出这件毛衣已经穿了很多年,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擦的光亮的运动鞋,看样子来这里之前已经经过了一番较为简单的收拾。
“老头啊,你住院也已经有段日子了,虽然说如今的医疗福利不比以前了,国家承担了全部的手术、医疗器械等费用,但是这药费和这住院费还是得我们自己来掏钱的,你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已经花了好多钱了,你和我还有强强这孩子的救济金恐怕不够,毕竟几十年的病根了,哪能说治好就治好的?我看你还是早点出院吧!”
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一个保温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打开壶盖,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面而来;
“昨天隔壁卖肉的王屠夫把他剩的点猪肉给我们了,我给你熬了点肉汤,你快趁热喝吧。”
说话间,老太太坐在老头的床边,轻轻的舀了一小勺肉汤,先放在嘴前吹了吹,然后再喂给老头。而老头依然是微微的闭着眼睛,感觉汤勺到嘴边了就慢慢的张开嘴,当肉汤进入嘴里之后,老头才缓缓的咽了下去。
“强强这孩子也不知道最近干什么呢,总是早出晚归的,估计又是跑网吧赚钱去了,也不见他回来吃饭,我一个人也划不来做饭了,随便用开水泡点馒头将就将就就行了,哎,人老了,什么都不想吃了。”
说话间,老太太又将一勺肉汤放到老头的嘴边。
“咳咳……咳咳……”
老太太赶紧将汤勺放入保温壶里,右手滑到老头的背上,轻轻拍着。
“怎么又咳了呢?医生不是说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吗?。”
这时老头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上仿佛飘了一层淡淡的白雾,让人看不到眼睛里有一丝的光亮。老头用那干瘪的手将老太太轻拍的手推开。
“多青年的病了,哪能说好就好?比起以前,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哎,也苦了强强这孩子了,要不是他爸染上了毒瘾硬生生的将他妈给气走,连自己最后也进了监狱,强强这孩子能成孤儿吗?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强强是怎样一个人熬过来的,别的孩子都有父母,而他不仅没有,反而还要受到别的孩子们的嘲笑,别人总拿一种鄙夷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他。你说说,他爸犯了事进了监狱,关他一个孩子什么事啊?要不是咋俩一直身体不好,又家徒四壁的,强强会连高中都没上出来就去给人打工吗?哎,都是咋俩这老家伙吧强强给拖累了……”老头说到最后,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老太太老泪纵横,虽然强忍着,但是眼泪还是刷刷的流了下来:
“强强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你不知道,前几天,强强给一个混混卖了些什么游戏上的装备,结果那个混混不给他钱,强强本来性子就倔,再说一心想着给你治病,就硬缠着向人家要钱,最后网吧几个成年人把咋家的强强给打了一顿……”话说到这,老太太显然已经泣不成声了,老太太迟钝了一下,接着说:
“强强回家后我就发现着这孩子不太对劲,脸有些肿,衣服湿湿的,我问他,他说是走路不小心摔到泥坑里去了,衣服也脏了,就顺便在公共卫生间里将衣服洗了下,说是公家的水,不用白不用。我还是最后听前院的张大妈说的,说几个男的围着强强就是一顿脚,强强身上全都是血,你说,强强才19岁啊,那些大人们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啊……”
“我后来问他,他说没事,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怕你担心……我这可怜的孙儿,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啊?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受这份罪啊?……”
这时老头眼睛突然张开,嘴角抽搐着:
“这帮王八蛋,要是当年我们家卫国不惹上毒品,进了大牢,谁敢动我家强强试试?卫国不砍断他的手指头才怪。走,出院,我好的差不多了。”说时迟那时快,老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老太太熟练地给老头套好衣物,穿好鞋子。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护士模样的半智能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