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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比驼铃还圆的眼睛,皇甫长安一脸惊悚地盯着新郎官,心下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悬崖之巅嘶吼!咆哮!奔腾不止!
薄薄的唇,高挺的鼻梁,细腻如瓷的肌肤。,!
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如同二月里来的燕子尾,夹带着某种独有的惬意与悠闲,此时此刻更盛满了一股子贱气四射的玩谑。
长如柳枝黑如水墨的长发梳得一丝不苟,额前戴着纹样复杂的金质花钿在烛火的闪耀下闪闪发光,散发着无尽的贵气与财气……只要一眼,就足以闪瞎人的狗眼!
卧槽……这个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她笑话的男人,不是花语鹤那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又是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他?!整个秦都城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震惊之余,皇甫长安只觉得胸口处一抽一抽的,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不作死……就不会死!
完了完了,这下要被花语鹤这个贱人嘲笑一辈子了,干了件这么挫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想着翻身了……不行不行,呆不下去了,劳资没脸见人了!
赶在花语鹤继续出言嘲讽之前,皇甫长安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很意外的举动!
某新娘子惊恐万状地左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尔后……猛地一个箭步!“哐”的一声从窗口跳了出去,飞快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
“来人啦!救命啊!府里来了个大变态啊……大家快拿狗血来泼shi他!”
屋子里,某倚在床头盈盈笑着的一张俊脸,逐渐地就裂开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细缝……靠!居然说他是变态?!丫脑子被猪拱了吗?!
还有,特么的她跑什么跑?
嫁都敢嫁,还不敢跟他洞房吗?!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上床,显然是他更吃亏好吗?!
皇甫长安喊得大声,一下子就招来了许多人,马蜂似的急急涌入了院子,顿然掀起了一阵乱哄哄的骚动……有人关心则乱地闯进了喜房里,心急火燎地冲到花语鹤身边,拔刀将他护在身后,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满脸的紧张。
“公子别怕,我们来保护你了!”
“变态在哪里?!敢打搅公子好事,老娘一(zhen)剑(xiang)刺(xie)死(xie)他!”
“狗血呢!狗血呢!快上狗血!”
……
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花语鹤忍不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一批正常一点儿的下人了?
趁乱跑出了园子,皇甫长安在韩府里左拐右转,跑得香汗淋漓撕心裂肺火烧眉毛……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跑!身子却是不受思维的控制,像是被强大的磁场给摔了出去,腿上更是装了哪吒的风火轮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好不容易等她跑累了靠着柱子瘫坐在地上,喘了好大的几口气逐渐平复下来,再抬眸四下打量了一遭,便只见得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窗口处有白色的月光照进来,勉强能。
艾玛……操他花语鹤的大爷,就那一脸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姿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丫分明就是在耍她!
难怪从进她进门开始,丫一路上连个p都不吭一声,可不就是为了在洞房的时候看她的笑话,好大肆嘲笑她讥讽她?!这个用心险恶爱好变态的家伙,特么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还得怪她太贪心,被金钱蒙蔽了狗眼,没有仔细揣度个中的可疑之处!
其实早在小貂婵说韩公子的家产抵得上天启国的半个国库时,她就该怀疑……整个九洲之上,能有那么多钱,单凭个人的资产就足以富可敌国的家伙,除了花不拔还能有谁?!
这韩连熙的身份,十有**就是花不拔的狡兔三窟……风月谷谷主的名头之所以响亮,靠的全是买卖消息,而除此之外,花不拔手底下还有千百家各种各样的买卖商铺,用花不拔的身份去经营未免太过高调,有些事儿确实不太方便……这一点,皇甫长安倒是能理解!
但是!理解归理解!可尼玛为毛她就这么惨?!庄主爹爹千挑万选的,就给她选了这么一个贱人?!
还口口声声说他有多好多妙多抢手,就差没把他夸到天上去!
花语鹤显然早在庄主爹爹去派媒婆去说亲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旭日三小姐就是她……死丫居然还蛇精病地要她在两日内完婚?!而且庄主爹爹竟然还答应了!更不可饶恕的是,她特么的还真的上花轿把这亲给成了!
卧槽你大爷!电视剧里都没演得这么夸张好吗?!导演你以为你拍的是科幻片吗?!
躺倒在姨妈逆流成的湖泊里,皇甫长安有种拿块砖头把自己拍扁的冲动……休息了好一阵子,才稍稍缓了口气,因着地上太凉,挣扎着还是爬了起来。
扯了扯累赘而繁琐的大红嫁衣,皇甫长安没注意,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脚,整个人又朝柱子扑了上去,继而“啪嗒”一下,有什么东西从怀里掉了出来,撞到地上弹了开。
意识到什么东西掉了之后,皇甫长安顿觉小心肝儿一抖……不好,是旭日三小姐交给她的那个匣子!
猛地回眸去看,只见得地上一片雪白色的光泽,盈满了一室的璀璨亮光,比夜明珠的光线更强上了百倍,像是要把整个黑夜照成白昼似的!
“操!别闪了!”
皇甫长安立刻扑上去把东西圈在了怀里,照得这么亮岂不是要把下人给引过来?
抖抖着手儿去捡盒子,倒是没有什么猜疑中的机关暗器,捡起那枚会发光的玩意儿,皇甫长安护在袖子里仔细琢磨了一番,看形状像是一支簪子,做工简约而朴素,并不见得十分精良,只是那玉的质地,通体晶莹,脉络清晰,比她见过的所有玉器都要来得剔透莹润,堪称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过,哪有玉器会发光的?特么这还是第一遇到,多少有点儿邪门。
而且这玉簪的坚硬度,也比一般的玉器来得更加的结实,按理说这么细长的一根玉簪子,经她这样一摔早就碎了,可是这跟玉簪子却是完好无损。
唔……必须是件宝贝,这个就不用怀疑了!
这么多人追着找它,又是为了什么?那些人必然不是为了钱,这奇特的玉簪子,定是另有妙用……可有什么妙用,皇甫长安一时半会儿却是猜不出来。
正歪着脑袋琢磨着,那玉簪子的亮光却渐渐地暗了下来,皇甫长安微微瞪大眼睛,却见整支簪子慢慢地变得透明,似乎是要……融进她的身体里面?!
艹!这玩意儿果然很邪门!
皇甫长安赶紧松开手,将其放回到了盒子里,站起身来往外走……却不料还没走上几步,眼前就蓦地一黑,晃晃荡荡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等再度恢复了知觉清醒过来的时候,一打开狗眼,映入眼帘就是特别带有讽刺意味儿的大红色喜帐……艾玛,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昨天的那个婚房!
然而,皇甫长安眼下却是暂时没有心情去跟花不拔斗智斗勇,回想起昨个夜里那玉簪子的诡异情形,她的心情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不明觉厉,细思恐极!
那玉簪子竟然会发光,遇到人体还特么会融化,显然已经超出了玉石的范畴……难不成,是一种蛊虫?
想到这里,皇甫长安不禁浑身抖了三抖,立时被惊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亏她还天天兜在怀里,要是一不小心又打开了,把那玩意儿弄进了身子,岂不是要完蛋?!万一到时候人家来个开膛取物,她不是得吓尿了?!
当初旭日三小姐一再嘱咐不能打开匣子,又有一群阴魂不散的黑衣人频频追截,定然是件了不得的玩意儿……可是她不会用,再宝贝也是白搭!这就好比守着一座金矿,看见了门却进不去,简直就要闹心死她!
不知道……花不拔见多识广,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可要她去问他,那家伙……哼!还指不定会怎么敲诈她!你爷爷的,真烦人!好想把丫绑在床上爆一顿,调教听话了再给放出来!
忿忿不平的抿了抿嘴唇,皇甫长安一手撑着爬起来,一手抬起额头上轻轻敲了两下……昨夜里她会莫名其妙地晕过去,想必也是跟那个玉簪子有关。
“啊,小姐你总算醒了!”
听到了布料摩挲的动静,小貂婵立刻蹿了过来,面上一派忧心。
“昨个夜里看到小姐被人抬进来的时候,奴婢差点担心死了!这大喜的日子,又是送亲的途中遇见刺客,又是府里闯进了变态……如今小姐您好端端的又昏倒了……哎,真是要急死人了!”
“哈!没啥,不碍事儿……小姐我只不过是昨个儿跑得太快了,才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
随口扯了句瞎话,皇甫长安坐起来,目光穿过小貂蝉的肩头,偷偷的在屋子里来回打量了一遭……见没有花语鹤的影子,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问道。
“对了,那啥……韩公子去哪儿了?”
“小姐,你怎么还叫姑爷韩公子呀……”小貂婵俯身上前扶起皇甫长安,闻言不由弯起了眉眼儿,挟着一丝丝娇羞的笑意,嗔怪地帮她纠正称呼,“昨儿个您跟韩姑爷堂也拜了,亲也成,应该叫韩姑爷‘相公’了呀!”
“相……”泥煤!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门口忽然影子一晃,飘进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清润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犯贱和欠揍!
“是啊,娘子应该喊为夫一声‘相公’……”
尾调的‘相公’二字,还被刻意地拉长了好一段,聋子都能听出来那里面戏谑和磕碜的腔调有多重!
“姑爷好。”
小貂蝉见了他,先是看呆了眼,尔后才陡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羞红着脸退开了两步……心下忍不住感叹,韩公子这个秦都四秀之首,绝逼是当之无愧好吗?!
不说别的,就这样貌,就这风度……直接甩辣个神马安子言几百条街有没有?!
在见到韩公子以前,小貂婵只觉得二少爷是她遇见的人里面最英俊潇洒的了,可是如今见了韩公子……咳,二少爷您别不高兴,女婢还是喜欢您的,只是咱要实事求是……您呀,给韩公子提鞋还是配的,可要真站在了一起,那简直就是红花配绿叶,不不不……您是绿叶,韩公子才是那红花。
若说二少爷是那秦都四秀的平均水平,那么安子言显然是拉低了好几个档次的家伙……而韩公子,便是把那几个档次给拉回来的,真正的英才俊杰!
当然!对于这一点,皇甫长安绝逼是不会承认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十二个大字,她恨不得一个一个拍到丫的脸上!
款步走近床头,花语鹤就那么懒懒地往边上一站,被轻风吹起的衣摆上明晃晃地闪烁着金色的花纹,扑面而来一股金子的味道……明明是一身的铜臭,换作是一般的人穿上这身衣服,只会觉得俗不可耐,可偏偏套在了花语鹤的衣架子上,却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与高贵。
所以说,有没有钱,其实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要……看脸!
直愣愣地盯着那个英挺的鼻子,微红的薄唇上扯着贱兮兮的笑,皇甫长安只觉得一阵恶寒,但还是弯着眼睛笑眯眯地回问了一句。
“怎么,你真的很想听我这样叫?”
花语鹤抬眸,瞅了眼皇甫长安……窗外的阳光打进了屋子里,又从地上反射到她的脸上,照得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粉嫩嫩的,像是水蜜桃般莹润。
这是除开昨夜的新娘妆外,花语鹤头一回见到她穿女装,虽然还是有股子难以言述的别扭感,但即便是他这个览尽天下美人的风月谷谷主,也不得不承认……皇甫长安长得确实很不错!她年纪又还小,十八般变幻没有完全长开,不知道等真正长成之后,会出落成怎样的一番美貌?
纵然及不上风月美人榜上排第一的那个家伙,却也有着很大的潜力,说不定可以跟她家那个妖媚蚀骨的男宠一较高下。
对上那抹小狐狸似的笑,花语鹤勾起眉梢,笑得比她更狐狸。
“洞房花烛没睡成,为夫简直是心如刀割啊……娘子快些叫两声‘相公’来听听,好聊以慰藉为夫这颗受伤的心。”
一听到“洞房花烛”几个字,皇甫长安就恨得牙痒!这个死变态专爱揭人伤疤,就这一件事估计能叫她念叨一辈子……艾玛,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捏着拳头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怨怒,皇甫长安笑得更欢了,半眯着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真想听?来,我叫给你听……上耳朵。”
花语鹤却是听话,闻言乖乖地便俯身把耳朵凑了过来……当然,谷主大人不是没有怀疑皇甫长安会耍诈,他只是并不把她的那些小花招放在眼里而已。
对着皇甫胤桦的耳根,皇甫长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相、公、你、妹!我、操、你、爷、爷!”
“哎……”
花语鹤各种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俊脸上的笑容却比蓝天暖玉还要温润。
“虽然叫得不太好听,但总归是叫了……只不过娘子你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为夫的爷爷早就化得骨灰都不剩了,你还要操他,这会不会太不孝了?”
“噗!”没想到他会这么无耻,皇甫长安彻底没招了!“花……韩连熙!你不要脸!”
“为夫怎么不要脸了?为夫的脸不还在这儿么?娘子你要不要摸一摸……证实一下?”说着,花语鹤作势就凑过脸来,要抓她的手去摸脸。
“次奥!”皇甫长安一把甩开他的爪子,掉了满床的鸡皮疙瘩,往后退开两步,“你这个变态!”
这才几天不见,花语鹤怎么变成了这幅德行了?!
贱还是一样贱!只不过换了个身份……貌似变得更加无耻下流卑鄙禽兽了!
花语鹤还是一派雍容闲适,单看那张脸,是再优雅清贵不过了……可要听到了他说的话,大街上的地痞无赖也比不上他!
“变态配夜叉,不正好是天生一对吗?”
“滚滚滚!谁要跟你天生一对?!”皇甫长安恨得牙齿都抽筋了,瞪着一双圆鼓鼓的眼睛怒目而视,“还有……特么你说谁是夜叉?!”
“娘子别生气呀……为夫是夜叉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皇甫长安翻了个小白眼儿,正要拍拍手跳下床,转念一想,猛然察觉到不对劲儿,立刻扑上去掐住了花语鹤的脖子,“艹!你骂劳资是变态?!”
环住投怀送抱的小美人儿,花语鹤闲笑着转了个身,直接将皇甫长安压到了床上。
“现在还是大白天呢……娘子这么热情似火,为夫都有些受宠若惊了啊……”
“艹艹艹!你要干什么?!尼玛!你敢脱我的衣服?!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