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办法。
纪曼柔又回来了,笑着调侃:“哎哟贺太太,你可赶紧去看看你家男人,那个脸黑的哟--现代版包公。”
筱筱掀开被子,尝试下床,瞥她一眼斥道:“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
“不信你自己去看看。”纪曼柔赶紧上前扶着她起身,推过旁边的轮椅,又扶着她坐下。
“怎么样?”
“还行。”伤口肯定多多少少都会疼的,可是放着丈夫一个人在那边也不安心,只能坚持一下,过去看看。
“孩儿们,跟上。”纪大小姐明显的幸灾乐祸,言辞间全是轻松闲适,弄得筱筱白她一眼。
刚到病房外,就听到里面的争论声,好像是医生让贺御君去做一个什么检查,那人显然不肯配合,直说自己没事,健康的很。
病房门猛然推开,刑战云疾步匆匆地出来,看样子是准备去找筱筱,一抬眼看到大人孩子都在门口了,赶紧让开路:“快去劝劝,医生说什么都不听!”
他话一落,病房里的贺御君也看过来,这才发现老婆女儿都来了,顿时安静。
刑战云返回,示意医护人员先退出去吧,医生也有眼色,默默地全都离开。
纪曼柔推着筱筱进来,一直把她推到病床边才停住。
贺御君紧紧盯着妻子,见她坐轮椅,以为她腿脚也怎么了,下床要来看,被筱筱一把拦住,“你别动,给我躺好!”
口气很凶,把一边的贺轩跟贺熹微都吓得身子一抖,看过来。
贺御君大概也没想到她一来不是关心问候,而是劈头就跟训孙子似得,俊脸僵了下,眉眼冷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筱筱反问:“你说怎么了?”
两相沉默。
纪曼柔极有眼色,看了看身旁的男友,又一手揽住一个孩子,哄道:“走吧,咱们先出去玩一会儿,让爸爸妈妈单独说说话。”
贺轩早熟,自然明白,转身就走。
贺熹微粘哥哥,自然跟上步伐。
刑战云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他们,在女友的白眼中也赶紧离开。
房间门关上,筱筱却还是一副严肃凶悍的脸色瞪着床上那人。反倒是贺御君,很快就忘了妻子刚才训他的那点事儿,脸色舒展了些,伸手去拉她:“伤的重不重?怎么下床了?”
“你不是闹着说大家都不来看你,忽略你了么?我能不下来看看?”女人瞪他,口气含着讥讽,可眸底却已经温柔下来。
虽然分开不过几天时间,可这几天对她来讲比几个世纪还要漫长。尤其是现在看着他瘦削后越显深邃的五官,可想而知,这几天受了多少折磨。
可是,大家都这么担心他,为什么他自己就不能听话一些?
贺御君看着妻子生气冰冷的眉眼,薄唇抿了抿,底气不足,“我只是担心你们……”
“那现在看到了,我们都好好的,就是你--需要仔细做个检查。”
“我没事。”男人还是这三个字,认为自己除了手臂的伤严重点,其余都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哪里需要跟个傻子似的被医生摁在各种仪器上检查这里检查那里。
“出来这么久了,终于逃过一劫,我们尽快回去,嗯?”大掌捏着妻子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语音也柔和下来。
劫后余生,筱筱不想跟他闹别扭,顺着他的话说:“好。可是走之前你得做个全身检查,这边医疗技术先进,你检查完,身体没大碍,我们就回去。”
男人要说话,筱筱率先压住,耐心劝说道:“我知道你身体上的伤没有大碍,无非是养一些时日,可是你中的那个药,以及后期注射的解药,副作用不明,医生说可能会对心血管及肝脏都有影响,这种影响是你一时察觉不出的,如果不早早做检查,等到出现问题才重视,就来不及了。”
说到注射解药,贺御君想起了另一人,忙皱眉问道:“爸呢?他中了枪伤,当时情况很不好。”
筱筱一惊,这才记起,懊恼地拍在额头上,“我忘了问--我也刚醒来。”
心里愧疚极了,爸爸为了救他们豁出性命,可是他们得救后却没能在第一时间想起关心他老人家。
筱筱忙转身去喊:“邢大哥!”
那几人就在外面还没走开,听到她急声呼喊,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忙推门进来:“怎么了?”
“邢大哥,你知道我爸的情况吗?他中枪了,现在怎么样?”筱筱面露焦虑,心里又愧疚又着急。
闻言,刑战云脸色沉沉地看了贺御君一眼,眉心一皱,有点为难的模样。
“到底怎么样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的沉默让筱筱心里有了不好预感,难不成,父亲已经殉职了?
这样一想,心头重重一恸,眼眶就红了。
贺御君脸色同样不好,如果岳父为了救他真得牺牲了,那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