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知道，老法师说的是实话，法师学院的资金，除了学费，全靠老法师自己想办法筹集，偶尔有来自王国的资助，尤其是这些年学院的没落，贵族们也不像之前愿意投入金币了。

院长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穷的**师，他的家当已经捉襟见肘了，所以院长没有自己的庄园，他起居都在法师学院。并且只有玛德这一个助手，连仆从，都要去购买奴隶市场的下等仆人。

夏伊从这些猜测到院长的窘迫，她也没指望靠魔法石换金币。

“我第一次来王都，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泊布法师，我希望有个住所，就是学院之中的贫民宿舍都可以。”

骷髅是不用睡觉的，但是夏伊不想流落街头。

老院长舒了一口气，他怕夏伊提出困难的要求，爽朗地说道：“这个很简单，玛德，你现在就去打扫一下贵族宿舍区，最近的那间房子，带夏伊住那边吧。”

老法师不是个善言辞的人，他很爽快，言出笃行，交谈了寥寥数句，就马上就叫玛德带夏伊去住所。

夏伊的住所，是在贵族宿舍区的尽头，是一个小院。这个宿舍区都是独居，各自有一套房间，这是贵族老爷们要求的，他们不愿意和平民鱼龙混杂，更不愿意让他们的后代在学院吃苦受累。

进入小院的时候，夏伊看到身后聚集了五六个学徒，对着小院指指点点，眼神之中带着异色，看着夏伊的眼神有的疑惑，有的是幸灾乐祸，让夏伊摸不着头脑。

小院对于孤身一人来说，已经很宽敞了，安静得不像是学院。前庭还有一个小小的天井，花坛里栽种着植物，可惜不像其它地方，这个院子的花花草草，似乎都没人修剪，长成了杂草一般。

“玛德，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住了？隔壁的宿舍好像也荒废了。”夏伊提出心中的疑惑。

“嗬！”玛德提来一桶水，累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油锅里的肥肉，“是那些身娇肉贵的贵族少爷小姐们，他们胆子太小了，不敢住在宿舍的尽头，这种人也想成为法师？哼哼……”

夏伊帮助玛德一起擦洗房间中的家具，也不是复杂的活，房间内的装饰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加上柜子，玛德不知道从哪里抱来新的棉被和床单。

期间，玛德还出去了一躺，从学院的平民食堂带来一份晚餐，主食是蒸土豆，一片烤肉，还有一些蚕豆和蔬菜。

冥冥中，夏伊觉得玛德的话另有隐情，这件贵族宿舍不是这么简单，还有在外头带着异样眼光的学徒们。但无论老法师和玛德，都没有加害自己的理由。

“玛德，如果要进入圣街，需要什么特殊的条件吗？”

夏伊询问道，蒙多就在圣街之中，从侯爵的口中，她得知圣街似乎只有信徒才能进入，而且有圣骑士巡逻，把手十分严密。

“嗯？”

玛德睁着被赘肉挤成缝隙的眼睛看着夏伊，似乎有些不悦，说道：“你要去圣街？神棍们的地盘，你去那里干嘛？”

神棍？

夏伊哪里知道，法师们相信世上有神灵，却不是光明教的信徒。他们的法力汲取自元素，是借取元素神的力量。

光明教偶尔显露神迹，获得了无数信徒的忠诚。尤其是近百年来，光明教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足以代表整个人族的地步，这也是法师没落的原因。法师在光明教的威慑下，不敢有任何异议，甚至有些法师学徒，宣布他们成为光明教一员。

这就是法师和光明教的矛盾，教皇是人族最尊贵的人，就是老院长泊布，也只能屈居于下，所以玛德对光明教可谓是憎恶和仇恨。

“参观，我想进去参观。”夏伊撒了个谎。

“没什么好看的，一群骗子整天念叨吾主之荣耀，光明神的荣光……都是些神棍。”

玛德一边说着，一边翻白眼模仿牧师们传教时的动作。

“已经不早了，夏伊，你早点休息，晚安。”玛德问候完就哼着歌剧离开了。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夏伊点燃半截蜡烛，这是房间里剩下的蜡烛，上面黏着许多蜡泪和灰尘。她躺在床上，忧心忡忡，秋风拂过，房间里响起?的声音，像是飞蛾在耳边扇动翅膀。

似乎，是书页翻动的声响，那声音太过真切，让夏伊产生幻觉，还以为有人在窗台边，就着月光，静静地阅读……</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