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柏飞愣了下,然后摇摇头,说:“你不会雕石狮子,我不跟你学。”
“如果我会呢?”苏杭很少见的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也不行。”孙柏飞说。
苏杭看着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爹说了,这雕狮子,是祖宗传下来的。我们要自己先学会,然后教给别人,不能让祖宗的手艺丢了。”孙柏飞说:“所以就算要教,也是我教你啊。”
这种逻辑,完全说不清,但孙柏飞表情很认真,仿佛是在考虑是否收苏杭为徒。
他那颗赤子之心,即便隔着厚厚的胸膛,也依然清晰可见。
苏杭再次沉默几秒,然后又问:“那你有什么要求吗?或者说,有什么想做却没做过的事情吗?”
孙柏飞眼皮向上,看着天思考半天,然后才说:“我爹老是说,他这辈子不盼别的,就盼着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不缺吃,不缺穿。我也挺想这样的,不知道算不算想做又没做过的事情?”
他的意思是,自己还能活很久,平安健康等事情,现在是无法确定的,自然就属于想做却没有完成。
苏杭看了看他那粗糙的双手,过了会,缓缓点头,说:“好!这一生,我给你荣华富贵,百病不侵!”
“那我们先吃饭吧?”孙柏飞说。
看着他摸着自己肚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苏杭点点头,从石头前站起来。
刚才他确实动了收孙柏飞为徒的念头,虽然这小子的天赋并不好,又傻乎乎的,没可能修炼到高深境界。但苏杭对人,向来不看天赋,只看品性。孙柏飞的淳朴,善良,在这个年代非常少见。再加上孙学林的事情,苏杭很想用他来补偿孙家。
可惜,孙柏飞太傻,他根本不明白苏杭主动要教他雕刻,是多么大的福缘。只要答应,别说富贵健康,哪怕成为人上人,也很容易。
时也,命也,命中注定孙柏飞没这个福分。
这时候,村外几辆车开了过来,直接在两人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司机探头看了眼,见到满身疤痕的苏杭,不禁吓了一跳。他定了定心神,然后问:“请问苏杭苏先生在这个村子住吗?”
“你们是谁?”苏杭问。
“哦,我们是唐氏集团的,来找苏先生有事情,请问他在这里吗?”司机回答说。
“我就是。”苏杭说。
司机顿时愣住,眼前这个浑身都是疤的男人,就是那位把整个集团高层都惊动的苏大师?他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
虽然修为恢复,但苏杭一直没有复原皮肤,连体内那震荡不休的精气,都始终以意志力和灵气镇压,不曾吸收。他在等,等一个让孙学林瞑目的时机。只有到了那时,他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然后恢复正常。
这时,轿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下来。他愕然的看着苏杭,上下打量一番,然后谨慎的问:“您真是苏先生?”
“假如唐振中没说错地方,那我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苏杭回答说。
放眼全国,敢直呼唐老爷子姓名的年轻人,可不多。苏杭的脸虽然毁了,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些许往日的痕迹。尤其是那双眼睛,淡然,从容,令人过目不忘。
中年男子心中已经确定大半,连忙自我介绍说:“苏先生,我是齐明志,公司在嘉石的负责人。唐老让我来找您,说要商量关于石头雕刻的事情,不知道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苏杭没有客气,直截了当的说:“市里有一个叫张文成的人,是渝中青年选拔赛的第一名,希望你们把他找来。”
“张文成?这个好办,我会找集团负责青年雕刻师选拔的人联系。”齐明志点点头答应下来,问:“还有呢?”
“联系一下本地媒体,请他们来报道。”苏杭说。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齐明志点头应下,问:“还有吗?”
“没了。”苏杭说。
“没了?”齐明志一脸愕然,这个小山村非常难找,他跑了大半天才问清楚路。没想到,苏杭的要求如此简单。早知道这样,直接在电话里说不就完了吗?
但他不敢跟苏杭说这话,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回到车子上,开始打电话。苏杭交代的两件事,对他来说非常容易,根本不用回去就能办妥。所以,齐明志一直呆在了村子里,打算等着迎接公司高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