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克换个问题:他还有别的名字吗?
阿洒想了一下:垛洲人怎么叫他们?市长大人的名字翻成垛洲语言,再翻成艾太罗语是守护圣人吧。因洲也有很多市长大人,不过不叫守护圣人。垛洲的里长大人是不合法的,说是人类统治者不承认里长大人是大人。阿洒非常认真的对玺克说:里长大人就是里长大人,人类不承认他还是里长大人。很多人类也不想承认自己家有屋长大人,但屋长大人还是一样不会改变。
玺克稍微有点了解了,不过这不是他的专业范围,于是他放弃探究这件事,改为闲聊:有比省长大人更大的大人吗?
有啊,国长大人、洲长大人。阿咪凑过来回答,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星球长大人。
玺克眨眨眼:还有更大的吗?
有啊。他的名字不在任何语言里。阿咪高声回答。
阿洒挑挑眉,对玺克说:有些人类想把他占为己有,所以给他取了名字,结果人类自己成了那个名字的奴隶。为了那个名字争斗、死亡、剥削和被剥削、自欺欺人、『逼』迫他人说谎,直到深陷永劫之中仍不悔悟。
玺克本来想问阿洒是不是指教廷过去作过的事,但他很快就想通了,那个名字有许多个,有部分以现代人类的标准而言未必算是名字,就连他也听过其中一些。
蜥蜴车接近大丘陵。人类会把树砍掉,空出空间来盖房子。但妖精反其道而行。他们把房子盖成奇怪的形状,以便利用树和树之间的空间。于是这里最常见的建筑就是用粗绳把屋顶挂在几棵树中间,再于树干和树干间用竹子、木板和长草编织成的席子搭墙壁。妖精并不在乎这样的房子容易坏,玺克不时可以看到有妖精在拆房子,准备按照树的生长情况加以修改。
马路宽到能让蜥蜴车前进。按理来说要开出这么宽的路一定有砍掉一些树,但是他们又没有砍出一条直路来,路弯弯曲曲的,经常在某棵特别巨大的树前面转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标准决定哪些树不能砍。
有绿皮、头上长着叶子的妖精从树上跳到车顶上,唱了几句玺克听不懂,像鸟鸣一样的歌就又跳走。
整群皮肤像石块的妖精蹲在路边,围着一个小烤肉摊发出喀叽喀叽的声音,头顶那一小搓绿『毛』看起来像草。玺克觉得他们要是趴在草丛里,他一定不会发现。
也有长得很像人类的妖精。一群看起来像人类女『性』的妖精穿着由无数层纱制成的衣服,浅红、浅黄、浅紫、浅蓝……的渐层『色』薄纱层层迭迭形成连身长裙。他们坐在树荫下聊天。那些妖精的骨架非常细,好像碰一下就会碎,身材乍看像是非常瘦的女人,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身上是有肉的,只是他们骨头太细、肩『臀』又比人类窄太多。除了骨架不像人之外,要不是奇异的银蓝『色』和银绿『色』头发,玺克还以为他们是人类。
还有点时间,我们带着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类,该带他上哪参观好呢?阿洒问。
阿咪突然变得非常兴奋,她双手握拳说:爱情路!
阿洒转向玺克说:年轻女孩就喜欢这个。你想去看别的吗?
我都好。玺克说。这里不管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很新奇。
结果阿洒叫阿咪把车停好,带埃基那瓦先生去休息。阿咪难掩失望的照作了。
阿洒带着玺克步行走在爱情路上。所谓的爱情路,是一条围绕这座山丘的特殊路线。阿洒边走边向玺克介绍:这是我们妖精的传统。新人要一前一后的走这条路,一路上接受大家的祝福。不过现在不是妖精结婚的季节,所以路是空的。
玺克问:为什么是一前一后?
一个跑一个追,这很自然啊。
玺克不能理解,不过他尊重不同文化的庆祝方式。
突然有个东西从后面重重的撞上玺克,让他往前跨了一步。他回头看,发现是蜥蜴车上那个黑『色』短发女孩。她睁大眼睛,非常兴奋的抓着玺克衣服。
玺克顿了一下,伸手试图抓住她,结果她一溜烟的跑了。跑到五公尺外,发现玺克没追上来,又慢慢靠近。
调皮的孩子偷溜下来了。阿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算了,就让她跟来吧。
阿洒牵着黑发女孩的手,跟玺克三个人一起慢慢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