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种种玄奥的光影自剑胚中升腾而起,让方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看到无形中有一双大手在揉捏这团金属液体,把某种玄奥的天地规则揉入其中,想来这便是剑胚中预先铭刻的阵法起的作用了。
又过了片刻,等到光影渐渐平息,那一团液体也变成凝固状态,焦瓒用钳子将剑胚夹到一旁的砧板上,然后抡起铁锤砰的一下,把胚模砸得四分五裂,把周围杂役都吓了一大跳。
“这胚模只能一次性使用,既然已经在这次铸剑中用过了,自然也就成了废物,留它无用!”
他冷声说道,然后抡起铁锤开始乒乒乓乓地锻打这块剑胚,将其中杂质进一步祛除,也让里面的材料融合得更加紧致。
“你们看好了,这锻打手法分为三十六种——敲、磨、旋、钻、挑、拖……”
乒乓!乒乓!乒乒乓乓!
随着他的演示,三十六种手法一一呈现,别人看得眼花缭乱,记了上一种手法,顾不得记下一种,或是记了下一种,忘了上一种。
不过落在方云眼中,却没觉得有多玄奥的地方,虽然比起师父传授的手法要高妙许多,可是跟神秘大汉那一百零八式锤法相比,简直就如小儿般稚嫩。
很多别的杂役看不出来的玄妙细微之处,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再与师父和神秘大汉的技艺一加印证,顿时领悟良多,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心中喜悦。
“原来此处当用‘磨’字诀啊!”
“咦?这个‘挑’字诀还有如此妙用?妙,妙啊!”
他这边看得眉飞色舞,连连点头,却落入了一旁宋成和宋山两兄弟眼中,他俩对于这些手法一片茫然,根本就看不懂!
这时看到方云喜不自胜的样子,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直骂:“他妈的,这个哑巴懂个屁啊?老子都看不懂,他还摇头晃脑的真是能装!待会非得找个机会拆穿他的假面具,让师父看看这个溜须拍马小人的嘴脸,哼!”
方云哪知道这俩小人在一旁腹诽自己,他已经全副精力都关注在焦瓒的打铁技艺上了,看着看着,由衷赞叹:“焦瓒师父的打铁技艺虽不如大汉,不过他的大局观和控制力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对我现阶段确实有用啊!”
比如焦瓒会先将剑胚整体锻打一遍,使得剑胚内的杂质浮出表面,所用的手法偏柔和;然后再猛力敲击一处,集中将里面的杂质祛除;接下来再用磨、旋等手法来给剑胚按摩一番,犹如给人疏松筋骨一般,再重复之前的步骤;碰上特别难祛除的杂质,则会用钻、挑等手法。
虽然距离天人合一的大师还差上不少,但俨然半只脚已经迈入了,锻打在他手中俨然是艺术,而不仅仅是一种技艺了。
方云不禁暗叹一声,何时自己才能达到这般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