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看了看清明子,但见他面色紫黑,气若游丝,多半是凶多吉少。
凤天兆又道:“当日的情形你没见到,聚英堂的方继风被那两名道人的噬魂沼泽所伤,全身黑如焦炭。他们门中弟子想去抢救,又被毒气所染,平白又赔了几条人命。”
郗风道:“当日老前辈给您治疗伤势,用的什么云寂术,他不说可以解毒吗?”
凤天兆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想到了此节。可是这云寂术有个弊病,那便是只能对内功低于自己之人有效。我曾尝试几番,终难奏效。”
龙腾唤来龙四,将那包裹取来,对凤天兆说道:“这只百宝囊是方才协助素玉大师时击杀了一名魔教徒得来的,姑父您见多识广,看看其中有否解毒的东西?”包裹尚未递出,他陡然发现了一支淡黄色的瓷瓶,当即又拿回包袱,大喜道,“这是强效太阳水,早先怎的没在意?”
凤天兆看罢,亦喜道:“太好了!强效太阳水是雪参精华,最有吊命之效。”说罢,他接过瓷瓶拔了木塞,捏着老道士的鼻子将那瓶强效太阳水灌了下去。清明子脸上本来笼罩着阴郁的紫黑之气,哪料想不多会便明显的减退了。
龙郗二人大喜,那两个小道童更是欢呼着去报告玄善。
凤天兆将瓷瓶放在一旁,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当下起身对龙腾二人说道:“我真怕他老人家会一直昏迷下去,又怕猛然醒来是回光返照。一颗心七上八下犹如乱麻,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
正说着,玄善走了进来,正要问问情况,老道长忽的一阵咳嗽,不片刻竟睁开了双眼。
玄善大喜,连忙伏到近处问道:“师父,你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清明子依旧虚弱,勉强点了点头。
玄善连忙呼唤:“梁生,梁生!”转而又道,“我去打水来。”说着,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凤天兆说道:“师叔,你被那噬魂沼泽的毒气所伤,弟子功力浅薄,不能为你疗伤,这可怎么办?”
清明子道:“那个……云……寂术,是可以……可以给已经疗伤的。你们……扶我起来。”
凤天兆三人喜出望外,连忙将老道士扶了起来。凤天兆又道:“师叔,如今情势危急,弟子将阴阳法环的心法口述给你,以免你疗伤的过程中走火入魔。”
清明子心道:“当年老恩师怪罪师兄,这才将他逐出师门。我若修习他圣系武学,又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师父与师兄?”想到此处,一脸坚毅之色便要推辞。
凤天兆又道:“师叔,我知你不畏生死。但如今天下有难,你就算看在苍生的份上也要好起来啊。”
清明子盯着凤天兆,看了半晌,暗道:“罢了,反正老朽为了救治凤天兆,已经练了云寂术。算起来早就已经破了戒了,死后定然是没脸面见师父与师兄了。唉,此番解除危难,便将道家掌门人的位置传给他们圣系一派好了,也算赎了夙罪。”当下便点了点头,应了凤天兆。
龙郗二人自知旁观别人授艺乃是江湖大忌,便退了出去。却见外面不知几时天已昏暗,鹅毛般的大雪正铺天盖地的洒向大地。不多时便已山野银霜遍地,树梢亦披挂雪花。
郗风道:“往年在边境时,一年到头也下不了几场雪,到底是白日门地处北疆,雪天挺多。”说着,他指了指斜对面的帐篷道,“那边是情义盟的营寨,我要去祭拜一番……”
龙腾道:“别问,问了便是同去。”说着二人相视一笑,并肩走了过去。
待到莫其瑞灵前,郗风鞠了一躬,叹道:“当日与莫掌门有个赌约,是在下输了。自即日起,郗某以情义盟为尊,甘拜下风。但有驱使,赴汤蹈火。”
龙腾亦道:“转告莫公子,比奇大耻与剐龙之恨,一笔勾销。”
霎时间帐外人声鼎沸,一人朗声笑道:“一笔勾销?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