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兰如青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沉思般盯住了她:“你莫非是说我这宅子选得有些不符合风水之说?”这村姑究竟是存了什么心?莫非想仗着会一点点风水就来坑蒙拐骗?兰如青心中暗自嘿然一笑,他可以拿一笔银子出来买她的东西,可他却不会任由这村姑欺骗——他也略通一点风水,当年买这宅子的时候他还曾经请人来看过地方,两位风水先生都说坐北朝南乃是旺宅,他这才向上边请示将这宅子买下来的,现在一个年纪轻轻的村姑竟
然还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未免也将他看得太轻了些,他兰如青岂是能被一个小姑娘蒙骗了去的?
“倒也不是说不符合风水,贵府宝宅乃选址朝阳之处,坐北朝南,于风水上来说确实是一处旺宅。”卢秀珍点了点头:“将宅子买在此处确实乃是明智之举。”
“那……”兰如青有些迷惑,这位卢姑娘,究竟想要说什么?“兰先生,风水宝地讲求有山有水阴阳相调,可贵府这山水的布局却有些问题,若是山在水前,以山蔽水,这水便显现不出它的灵气与活力来,而水与山若是隔得太远,那边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十分合适。”卢秀珍笑着看了一眼兰如青:“当然,这也只是我在玉函精义上看到过的一些粗浅的东西,乃是大师所言,并非我杜撰,若是说得
不对,还请兰先生见谅。”“哎呀呀,卢姑娘,你说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你不是想要卖树吗?老兰,不就是四棵树么,我来做个主,二两银子一棵买了也不是啥大事,咱们园子里还没些树哩,而且
名字也好听,平安如意什么的,好兆头。”胡三七总到兰如青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别墨迹了,赶紧让钱管事拿银子,好让卢姑娘早些回去。”
胡三七对于卢秀珍,与兰如青看卢秀珍完全不同。胡三七是武夫出身,是粗人,最为直爽,没有兰如青那般弯弯肠子,也不像他总喜欢拿所谓的三纲五常伦理规矩来看人和处理事情。在胡三七心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他只讲道义,最简单的那种道义,故此在心里,卢秀珍是公子的媳妇,自然是要受他们尊敬,哪怕只是公子的养父母给他订的亲,那也要承认——公子的养父养母含辛茹苦
将他养大,就跟他亲生父母一样,一饭之恩都当终身想报,更别说养了他二十年。成亲这码子事,当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公子的养父养母给他订了亲,卢秀珍就是公子的媳妇,公子媳妇也是他们的主子,她有啥要求,肯定要尽力去办,不过是
几两银子的事情,兰如青咋就这样小气,迟迟不肯表态呢。
“胡三七,你别闹,我在问正经事呢!”兰如青甩开了胡三七的手,一脸凝重:“依照姑娘所见,我这宅子是不是还该动上一动?”
这位兰先生很上道嘛,卢秀珍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不显,很持重的点了点头:“先生这府邸现在的布局不差,可若是想要事事如意家宅平安,自然最好动上一动。”
“如此……”兰如青点了点头:“姑娘可有什么指教?”
卢秀珍含笑看了他一眼,缄口不言。
“我出银子。”兰如青终于醒悟过来:“姑娘,我愿出一百两银子,请姑娘指点一二。”大周风水先生的行情自有标准,若是能做到国师那个级别,随随便便说上几句话,黄金千两都不是问题,而那些在街口摆个小摊的,一次也就收个五两十两的,兰如青开
价一百两,第一是看在崔大郎的面子上,第二是看在那本玉函精义的份上。这位卢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一个村姑能有这般谈吐见识,没有看玉函精义如何能编得出来?一百两银子能买到玉函精义的释义,虽然对方没有挂牌看风水,更无名声,可
也算是值了。“才值一百两?”卢秀珍一挑眉,打算还压压价,毕竟当初她去图书馆借这本玉函精义的影印本都还花了一点钱,按照她心中制定的强盗版本外汇兑换率(抢劫为主讲道理
为辅),人民币肯定会比银子要值钱得很多很多。
“一百两还不够?”兰如青吃了一惊,没想到卢秀珍竟然这般心狠手辣,狮子大开口。“兰先生,你要知道我不仅仅只是说那么几句话的问题,我这几句话关系到你阖府安康。”见着兰如青一副下巴都要掉了的模样,卢秀珍觉得自己可能抬不了太高的价格了,叹了一口气,指着那几棵树道:“这样吧,这四棵树我负责给你栽好,还免费来打理你家的园子,顺便帮你把这宅子的风水稍微改改,你若是不相信,我先绘图给你看,
先生拿去给识货的瞧瞧,若是他们说我这改动没问题,那你给我一百八十两银子如何?”她问过了崔六丫,在大周起一幢三出三进的青砖大瓦屋大概要一百二十两左右,可崔老实家有这么多人,屋子自然也要大一些,她估摸着该要花到一百八十两银子去,故
此先问兰如青要够这建房基金。兰如青盯着她看了好半日,最终缓缓点头:“好,就一百八十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