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让我瞧瞧我们昭哥儿重了没有?昭哥儿,还认识不认识爹爹了?”
昭哥儿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呆呆的盯着逄枭,随即就向一旁的秦宜宁伸出了小手,挥舞着手臂拧着身子,显然是不想在逄枭的臂弯里呆,执着的要找秦宜宁。
逄枭又心酸又无奈,被迫出门,亲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昭哥儿,爹爹在这呢。”逄枭亲了昭哥儿一口,微生胡茬的下巴刺刺的,昭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乳母吓的不轻,生怕王爷怪罪,想去接过孩子又不敢接,偏偏晗哥儿听了哭声,自己也咧着嘴哇哇大哭起来,乳母当即手忙脚乱。
秦宜宁忙将昭哥接过来,口中哼着熟悉的调子,不过呼吸之间昭哥儿就不哭了。窝在秦宜宁的肩头,挂着两泡眼泪鼻涕委屈的抓着秦宜宁的头发不放。
逄枭无奈的叹了一声,委屈的道:“儿子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秦宜宁被他那语气逗笑了,“多大人了,还在意这些?孩子们还小,你又不修边幅的,还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孩子认生也是有的。你往后多陪陪孩子,他们自然就跟你亲近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爽。”若不是朝廷里这么多的烂事,他骑虎难下,束手束脚,也不至于闹的儿子都不认识他了。
逄枭没有真生气,秦宜宁自然知道,可是乳母们不了解,这会子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不敢动弹。
秦宜宁见他们如此,便让他们继续带着两个孩子,自己拉着逄枭去卧房更衣洗漱。
婢女早已在后罩房预备了热水供逄枭沐浴。秦宜宁脱了外袍,只着中衣,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肘,站在雾气氤氲的大木桶外帮逄枭洗头、擦背。
水声撩人,秦宜宁的声音在雾气弥漫的浴室内也显得更加轻柔。
逄枭有些熏熏然,疲惫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也有些昏昏欲睡。
秦宜宁知道他累,便渐渐的不再说话,手上动作轻柔的帮逄枭擦洗,累出一身汗也没在意。待到能洗到的地方都洗过了,见逄枭睡着了,也舍不得吵醒他,便守在旁边不时地往木桶里加热水。
其实逄枭没有睡多久,外头就已经有鞭炮声传来。
除夕夜,许多人家都已经吃过晚饭开始放炮仗庆祝了。
逄枭被爆竹声惊醒,见秦宜宁依旧坐在一旁,用木勺帮他添热水,生怕他冻着的模样,心里就已经柔软成了一团。
“宜姐儿。”
“睡醒了?他们将饭菜预备好了。咱们去用了饭,你再回床上好好睡一觉吧。”
“好。”逄枭笑着点头,大咧咧的站了起来。
秦宜宁脸上一红,忙起身出去了。
逄枭禁不住笑起来,利落的擦洗后,换上干净的衣裳,顶着半干的头发出去与秦宜宁吃团年饭。
秦宜宁没有问逄枭几时回军营去,问了这些,逄枭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反而徒增伤感。只要知道他今天不走,他们一家人能好好团聚,便已经足够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
就在秦宜宁、逄枭一同与郑氏带着一家子过年时,尉迟燕和顾世雄这里,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的联络上四通号。
往日他们不用多费力,四通号的人就会主动找上门来了。如今他们想求见对方,才发现对方神秘非常,他们竟然很难找到。
顾世雄的心里着急,才两天,嘴角就起了一串燎泡。
好容易到了大年初五,他才联络上了四通号大掌柜手下那位一直与他们接触的账房柳先生。
顾世雄忙告诉尉迟燕,要好生的预备一桌酒菜。随即当天下午就邀请了柳先生来吃一顿便饭,地点就在尉迟燕居住的旧都皇宫里。
柳先生看起来四十出头,五官端正,气质儒雅,看起来不像个长房,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进了旧都皇宫,柳先生丝毫没有初来的好奇,而是儒雅得体的笑着,与顾世雄和尉迟燕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