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陆衡行礼。
逄枭叹了口气,与陆衡还礼,“陆兄,请节哀。”
陆衡叹息道:“多谢王爷。”
“多日不见,你清瘦了很多。虽为了家中之事操劳,也为了陆阁老的事伤心,但你也要注意身子。往后陆家的大梁还要靠你撑着。”逄枭虽然察觉陆衡对秦宜宁的心意,可现在秦宜宁是他的妻子,还为他怀着孩子,陆衡的行为又从来都不过分,在鞑靼时还对秦宜宁有救命之恩,他对陆衡的关心也是真的。
陆衡对逄枭笑了笑,苍白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多谢王爷,我会保重的。”
逄枭便点了点头,对于陆衡在圣上之处的事情丝毫未提。
陆衡看着逄枭,怎么都没忍住对秦宜宁的关切:“王妃近来可还好?”
逄枭微微眯眼,随即笑着道:“她还好,她母亲、祖母都搬到了家里来,曹姨又给她寻了两个好的嬷嬷来陪伴着,虽然她现在身子重了些,但是一切都很好。”
陆衡垂眸,掩去了藏不住的思念和妒羡。
如果秦宜宁是他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该有多好?
“恭喜你,再过五个月,你就要做父亲了。”
逄枭微笑:“多谢,到时你这个做舅舅的可不要吝啬一个大红包。”
陆衡心里一跳,明白了逄枭话中之意,也不由得感慨此人的精明和敏锐。
故意将他说成孩子的舅舅,就是将他和秦宜宁论为兄妹。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对秦宜宁动非分之想。
陆衡便也对着逄枭微笑,“这是自然。”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便各自告辞。陆衡看着逄枭离开的背影,笑意渐渐隐没。
逄枭这厢回到家先去了外院书房,命人预备了热水来彻底盥洗一番,又换了一身新袍子,才回到思卿园。
此时已是初夏,秦宜宁穿了一身温暖的浅蜜色对襟褙子,一手扶着隆起的腹部,一手被马氏拉着,后头还跟着几个婢女,一同在绕着思卿园的抄手游廊散步。
马氏唠唠叨叨的道:“……你就听外婆的没错,你娘虽然是真的心疼你,可是不让你动弹这就不对。你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妇人生产,动不动就难产,要不生产一半就没力气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那些妇人整日里养尊处优,走几步路都不肯,动不动就要坐轿子。你看乡下的妇人,生养就没那么困难,他们平日怀着七八个月份的肚子还要做家务呢。你就跟着我,每天都走一走,对你自己身子好。”
秦宜宁笑着点头,伴随着树木清香味道的微风吹来,将她松挽发髻垂下的碎发拂到了脸颊上,被她抬手撩开了。
“外婆说的有道理。”逄枭笑着走到近前,扶着秦宜宁的另一边手臂,道:“等往后我再交给你几套拳法,你没事练一练,还能强身健体呢。”
马氏也道:“对,等学会了就不怕往后大福不听话时收拾不了他。”
秦宜宁被逗的禁不住笑,身后跟着的冰糖、连小粥和寄云、纤云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秦宜宁便问:“今天去见了陆二爷吗?他们家情况如何?”
逄枭道:“陆二爷身子还好,只是清瘦许多。我看他心事重重的,像是藏着不少的事。”
秦宜宁点点头,道:“他们家的事情也是难办。”
见秦宜宁眉心微蹙,面有愁绪,逄枭不免有些吃味儿的道:“你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他?”
秦宜宁笑道:“是有些担心。毕竟也是同患难的好友,而且我觉得,或许这一次他祖父去世也和他回到京城来有关。当初他若没有夺得家主的位置阻断粮草,恐怕咱们在朝会上也会少一些筹码。且不论他是不是故意为了咱们那么做,就算他只是捎带。我也是领他这份人情的。”
逄枭想起陆衡那张俊秀儒雅的脸,再想到这人对秦宜宁的一番深情,心里便有一些说不出的不快。但是秦宜宁坦坦荡荡,这些不快又不好表现出来,便只沉默的点头。
一旁马氏听着他们的对话,虽然猜出他们说的是谁,但是事情她也不知道很多,便也不多言,只拉着秦宜宁的手,又去观察逄枭的脸色,见逄枭也沉默了,马氏见气氛尴尬,就主动问起来:“对了,你那个极为漂亮的小姨,又要出门了?”
“是啊。”秦宜宁笑着点头,曹雨晴上个月回到家里,但是孙氏看她不顺眼,她毕竟也尴尬,加上惊蛰、小雪他们四个都在外面的庄子上养伤,伤势都已经大好了。曹雨晴便说要去寻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槐远安排了他们事情做。
马氏便笑道:“那可真是个俊俏的闺女。”
秦宜宁点头道:“是啊,而且她身手很好,是个极讲义气的侠女。”
“是吗?这我还真没有瞧出来。”马氏惊讶,随即便有些跃跃欲试:“等她在回来,就让她与我老太婆过过招。我这没事闲着,身上骨头都懒了。和大福身边那些人动手没意思。”
逄枭身边的人都只是陪着马氏喂喂招,谁敢真对她下重手?
秦宜宁便禁不住笑点头道:“外婆喜欢,回头我就与曹姨说。”
二人说着闲话,逄枭在一旁听着,心里也不那么纠结了。
正在这时,虎子大步走到了院门口,冲着秦宜宁一行行礼,随即道:“王爷。”
逄枭便知道虎子是有话要回,就主动走出了思卿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