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轻松,只是声音有气无力,还有些沙哑。
逄枭听的心里一阵难受,他并未回答秦宜宁的话,而是道:“早知道你会如此辛苦,我就不要孩子了。”
“什么话。”秦宜宁握住了逄枭的手,闭着眼低声道:“就算你不想做爹,我还想做娘呢。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只要咱们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我就满足了。
“何况你看看哪一个做母亲的不是这样?你我的母亲当初也都是受了这么多苦呢。所以才有人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往后我们回去要好生孝顺娘才是。”
逄枭见她明明非常疲惫还要提起精神来开导他,越发的心疼了。
“好了,都听你的。趁着这会子还不那么难受,你快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待会咱们就要到京郊了。也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人等着咱们。若是圣上不立即发作,我就给你请太医好好看看。”
秦宜宁闻言,只得乖巧的点头,加之她的确是累了,便闭上眼搂着逄枭的腰,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不多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逄枭展臂帮她盖好被子。四月末的天气还有些凉,尤其是秦宜宁现在特别怕冷。
他们一路上看过不少的大夫,所有人都说秦宜宁身子气血亏损,其实现在并不是最佳的受孕时间。逄枭每每听到这些,都会非常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让秦宜宁在现在身子最虚弱的时候有了孩子。可是既然已经有了,他们就要尽力的保护这个孩子。
逄枭闭上眼,搂着秦宜宁的手臂没有半刻放松,心里盘算着到了京城之后的部署。大致的情况精虎卫已经都打探过了,他的心里也有数。
如今就看看他身边这些人,是否都有默契了。尤其是他和季岚。
因为逄枭知道,圣上一定会选在一个让他最无还击之力的时间来打击他。
而这个时间,一定是他和秦宜宁刚刚回到京城,一切还来不及安排的时候。
一切果真照着逄枭心中猜想的方向发展。
忠顺亲王归京的仪仗刚刚靠近北郊时,迎面就碰上了京畿大营的队伍。
易炳虎一看到自己人,当即就有一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欢喜的应了上去,“圣上吩咐你们来的?”
带队的将军名叫孙广,与易炳虎还算相熟,见了面两厢见过礼,孙广就道:“是啊,我是奉旨来迎忠顺亲王的仪仗进京的,已经在此处等候许多日子了。圣上想着王爷也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回来,所以一直命我在此处等候。”
易炳虎一听,心里就是一阵无奈。
都到了京城,圣上难道不应该直接安排人将逄枭一行人抓了完事吗?这会子却让京畿大营的人出城相迎,等于给足了逄枭的体面。这样的情况是易炳虎始料未及的。
逄枭这时已经下了马车,因为秦宜宁身体不适,他面上也有些严肃,沉声道:“原来是孙将军。劳烦孙将军代本王多谢圣上。”
孙广立即给逄枭拱手行礼,道:“王爷,圣上那里您还是自个儿道谢为妙。不过圣上也说了。今日刚刚回来,就请王爷和王妃暂且安置在城外的庄子上,哪里已经准备妥当了。明日正好是大朝会,圣上请王爷和王妃一同上朝。到时您有的是机会与圣上亲自道谢。”
这句话听的易炳虎当即喜上眉梢。
原来圣上是这么安排的!
这是打算在城外先将逄枭一行人软禁起来,不允许他有任何准备的时间,明天就上朝来审判他?”
这么一想,易炳虎差点大笑三声。
逄枭心里自然明白李启天的意思,但他也并不惧怕,只道:“多谢圣上安排,只是拙荆怀有身孕,不知庄子上是否安排了大夫?”
沿途易炳虎的密报上早就说过秦宜宁怀有身孕,一路走走停停都是在寻医问药,是以李启天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今逄枭当面问起。孙广自然不能说圣上没有安排,当即便道:“末将立即为王妃请大夫来。”
逄枭道:“寻常的大夫不要,要宫里专门擅长千金科的太医,你去请,若是请不到,本王就自己亲自去。”
这威胁可谓十分直接。孙广打死也不敢让逄枭亲自去请太医,万一路上这位逃走了,他们这些京畿卫都要吃不完兜着走!
孙广连连点头,行礼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照办。”
趁着孙广命人去请太医时,逄枭已经回到了马车上,吩咐人启程。
队伍就在京畿卫的带领之下,直奔着圣上安排的庄子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