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汉子们不由得痴痴地望着她,向两侧散开,逐渐看到她的人多了,不论男女,都不由得痴痴望着她,摩西分海一般为她让开一跳路。
就连一直不断的欢呼声和呐喊助威的声音,一瞬都弱了下去。
秦宜宁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毕竟不论在大燕还是大周,近两年来她出门见外人都是戴着帷帽的,小时候虽然为了生活也要抛头露面,但那时候可没有人这么盯着她看,且鞑靼的这些牧民民风淳朴,喜欢的就是喜欢,讨厌的就是讨厌,他们看她的眼神毫不收敛,炙热的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可是她纵然不自在,秦宜宁也决不能露怯。
她面无表情一路畅通的走到场地跟前,隔着木头栅栏看向场中绕圈子奔跑的骏马,装作认真的观看赛马,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方向更远处,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阿娜日十分欢快的享受臣民的赞誉和欢呼,听着那一声声崇拜和赞美,她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不由得越发卖力的表现着自己的骑术,以博取更多人的赞誉,也让人知道,虽然她是鞑靼几十年来唯一的女可汗,可她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谁知原本让她热血沸腾的欢呼声不知为何忽然一下子变弱了。
阿娜日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一些不快。
她纵马狂奔,绕到了人群聚集处时,展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可她竟看到人群之中那个与所有牧民格格不入的俏丽身影。
阿娜日不悦的皱紧眉头,紧急勒停了白马,马儿被乍然勒停,长嘶了一声,前提高高的扬起,又不安的在地上跺了几下。
阿娜日端坐马上,居高临下望着秦宜宁,扬着眉头,抬起下巴道:“谁准你出来了?本汗可不曾允准你个丑八怪在营地里胡乱走动!”
秦宜宁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道:“并没有人阻拦我的行动,而且我手无缚鸡之力,也逃不出你们的营地。我听说鞑靼是最热情好客的民族,可汗应该不会违拗祖上传下的风俗吧?”
“你……”阿娜日是被堵的哑口无言,不悦的皱眉,嗤笑道:“谁不知道你伶牙俐齿,最会给自己开脱罪名了。你不过是依着美色让人给你行方便,到处勾搭别人家汉子罢了。”
秦宜宁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同是女子,这人却能对同为女子的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最要紧的是她的欲加之罪根本毫无根据,全凭她的猜测。
这位可汗,可见是被娇惯长大的。成婚之后也一直都是如此。而这么一个直来直去脾气的人,却有一个极不简单的驸马。
秦宜宁不想多管闲事,也没必要提醒自己的敌人,她只知道她此时不能失去风度叫人看了笑话。
“可汗这般年轻漂亮,为何要如此口出恶言?我一直以为缺少自信的女人才会对着自己的丈夫疑神疑鬼。何况我乃有夫之妇,我的丈夫是威震天下的大英雄,我自闺中便熟读《女训》《女戒》,《烈女传》也是学过的,好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我是明白的。我绝不会做那等有辱先祖的事。可汗若是想胡诌一个罪名给我,最好也找一个不失格调的才好。”
秦宜宁的话虽然说的不带一句脏字,却将阿娜日从学问到品性格调都讽刺了一遍。
周围的牧民们听着都交头接耳,许多人都在暗自讨论秦宜宁是什么人。还有一部分不知她是何人的也在四处打听。
阿娜日听着人群中的嗡嗡声,心里的怒火反应而起,马鞭一指秦宜宁,怒道:“你们大周人只会动嘴皮子!我们鞑靼女子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你也不过只会在口舌上逞威风罢了!”